不过是尹清风小题大做,给她放了个假罢了,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事情,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没什么大碍。
“咱们也有三日没去警局了,那边肯定有很多案子等着我们回去处理呢,三天的假期也不算短了。”尚尤卿给了兰秀清肯定的答复。
兰秀清抱怨道:“三天的假期,对于警察来说的确算得上是长假了,但你啊,受了那么重的伤,心理上也或多或少的留下了阴影,还要这么拼命的工作,真是不知道让我怎么说你好了。”
“哪里有什么阴影?”尚尤卿脱下了毛衣,看着镜中依旧还有几分红肿的脖颈,打开药膏盒,抹了一点轻轻涂在上面。
“看来明天还要穿这件毛衣了。”尚尤卿一边涂着药膏,一边说道。
“怎么样,还痛吗?”兰秀清站在尚尤卿身后问道。
“已经不痛了。”尚尤卿淡淡说道。
其实还是有些疼痛的,涂药的时候碰到,尚尤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兰秀清留意到尚尤卿痛到嘶哑咧嘴的表情,也不加说破,只是叮嘱道:“明天下午,我们再去一趟医院,做一次复查,也好放心些。”
尚尤卿这次没有拒绝。
涂好药膏后,尚尤卿穿着睡衣躺在了床上,兰秀清关了灯,两人一夜无话,直到天亮。
冬日的早上,天亮的比往常要晚一些,尚尤卿因为输血过多,身子虚一些,这一睡就睡过了点。
兰秀清心疼她,便没有叫醒她。
日上三竿,尚尤卿才醒过来,她看着身旁空空的被窝,原来兰秀清早已起床了。尚尤卿起身换上了衣服,便走出了卧室。
顾轻言正在大厅中摆弄果盘,瞧见尚尤卿醒了,说道:“秀清她一个人去了警局,你现在身体还是很虚弱,我让秀清帮你请假了。”
尚尤卿点了点头。
“早上还剩下一些粥,我又特意炖了骨头汤,应该快好了,我去瞧瞧。”顾轻言边说边走进了厨房。
尚尤卿坐在沙发上发呆,有个长辈陪在身边,总是让人觉得自己还像是个孩子,可以在受伤的时候,完全依赖她,也可以好吃懒做,还有人嘘寒问暖,这大概就是幸福的生活了吧。
与此同时兰秀清在警局正在与安槿言商谈案件,但显然她满是心事,安槿言将她带出了办公室。
“你怎么了?”安槿言担忧道。
兰秀清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知道了一些事情,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尚尤卿。
如果她告诉尚尤卿,王宇是慕景琰的替身,连慕君都是王宇与许白柔的孩子,她会不会对慕景琰回心转意呢?可就算是慕景琰并未与许白柔发生过任何的关系,他也从未喜欢过许白柔,尚尤卿是否能忘记流产的事情,忘记他曾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呢,选择原谅他呢?
尚尤卿与兰秀清不一样,兰秀清明白她与王宇之间是真的结束了,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但尚尤卿与慕景琰不同,他们之间有很多的误会,彼此之间也是真心相爱的,他们也并没有做过背叛对方的事情,或许他们还有未来。
“有件事,压在心上很难受,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姐姐。”兰秀清长长地叹了一声。
兰秀清很少会自怨自艾,她总是一副火力全开的模样,仿佛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打败她一般,只要看到她,安槿言便会觉得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美好,可以不畏惧任何的事情,勇敢而又自信的活着。
“有些事情,如果她知道以后会痛苦不已,会平添烦恼,还不如不告诉她,就当是藏在心底的一个小秘密吧。”安槿言说道。
能让兰秀清这般为难的,定然不会是一件好事,安槿言想到自己,他其实有很多的秘密都瞒着兰秀清,不是他不想与兰秀清坦诚相待,只是他不想兰秀清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难过会疏远他。
论出身,他比不上那些与兰秀清相亲的富家少爷,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没有背景,也没有权势,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渺小的尘埃,他的确是配不上这般美好的兰秀清。
她是兰家的大小姐,有着显赫的家境,不止如此,她还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小小年纪就在南城创出了名堂,周围的城市,都听说过兰大小姐的名号,她对于安槿言来说,的确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他们两个本该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她为了引起王宇的注意,才会故意让所有人误会她喜欢尹清风,也是为此她才会相当警察,想与尹清风传出更惊人的“绯闻”。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么会有交集呢。
安槿言看见兰秀清在认真地思考他方才所说的话,心中不禁回忆起了他们两个的初见。
说起来,安槿言与兰秀清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北城,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小,安槿言自小父母因为黑道上的帮派而丧命,是兰秋水救下了他,给了他新的身份与名字,送他去学堂读书,后来毕业后,又在兰秋水的安排下,他才进了云溪警局,成了尹清风警长手下的一名警察。
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安槿言还小,他见过几次兰秀清的,虽然多数时候他都是藏在树后,偷偷看兰秀清在学武功的,那个时候,兰秀清并不知道,其实安槿言也在武馆中,虽然是有短短的一两个月,但他的训练极其的残酷,并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的,而他这个不过只有十多岁的孩子,却一直咬牙撑了下来。
那个时候,他总是希望,能与兰秀清说上一句话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并没有在风云武馆待多久,很快兰秋水便派人将他带去了云溪,还请了以为师父专门叫他武功,如此他努力学习云溪人的口音,拼尽一切只是为了将自己伪装成云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