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谁都无法忘记,但我们也不得不学着去对面日后的生活。
兰秀清跟着邵秋走在路上,她的心跳个不停,当年她与邵秋也算是朝夕相对了几年,她不敢表露的太多,生怕被他察觉她的身份。
一路上,邵秋说了很多的事情,其中便包括了老板娘被杀的经过。
“母亲,你还记得那个贱女人吗?”邵秋问道。
兰秀清心下一惊,便知他口中的贱女人指的便是被杀的老板娘。
兰秀清应了一声:“你是说你父亲的那个妾室吗?”
邵秋笑了起来道:“是她啊,母亲,我已经把她杀死了,这样做母亲才会开心,才会永远陪在秋儿身边。”
兰秀清虽说在木子的案件中,已经被人格分裂有所了解了,但当时她并没有面对人格分裂时的木子,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邵秋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变态。
“母亲不会离开秋儿的。”兰秀清笑了笑。
邵秋便开始讲起一些往事。
“母亲,您还记得你手中的那块手帕吗?”今晚的月光很是明亮,洒在邵秋的脸上,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快乐的事情,脸上满是笑意。
没等兰秀清回答,邵秋又接着说道:“那是我小时候买的,那时候我也淘气,听说鸳鸯都是一对一双,不离不弃,便买了送给了您与父亲,那时候您还夸我懂事呢。”
兰秀清本来被一问,吓得三魂少了七魄,这种问题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只好迎合地点了点头,用笑容来掩饰心虚。
邵秋看向兰秀清手中的手帕,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杀意道:“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何那个女人要存在呢,她早就该死掉了不是吗,如果没有她我也不会卖掉。”
兰秀清之前听白青青说起过,很多人格分裂的人,会刻意忘记,或者不让自己想起,造成人格分裂时的记忆,那往往是最痛苦,最刻苦铭心的记忆。
所以兰秀清觉得,邵秋很有可能是不让自己想起父母被土匪杀死的瞬间,所以他的潜意识里,母亲与父亲应该是还活着的。
虽然兰秀清不知道邵秋给自己编了一个怎样的记忆,但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是活着的,活着的邵秋生母。
“那个贱女人早该死了便是,秋儿说的对,若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与秋儿分别这么久。”兰秀清双眸中闪过一抹恨意,她很快找到了感觉,心中的紧张感在消失。
闻言,邵秋的神色有所改变,他握着兰秀清的受,更为用力了一些:“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拆散我们了,等秋儿找到父亲的下落,我们就可以一家人团聚了。”
兰秀清点了点头。
邵秋带着兰秀清走出了北城,在远郊的树林中穿行着,月光斑驳落错,冬日的寒风吹在兰秀清身上,她穿的有些单薄,只是为了扮成邵秋的生母。
邵秋将外套脱了下来,给兰秀清披上:“母亲小心些,这一路不是很好走。”
兰秀清习武多年,走夜路倒也不怕,或许就是因为她这般处变不惊,邵秋才又开始怀疑起了什么。
兰秀清跟着邵秋终于来到了破旧的工厂,邵秋点上了烛火,破旧的工厂中亮了起来,墙上似乎还写着一些什么字,兰秀清看的不是很清楚。
尚尤卿被困在柱子上,之前捆绑的木椅被邵秋踢断了,她现在站着被紧紧捆绑着,眼睛被布条蒙住,口中也被塞上了布条。
好在之前九月没有对她动杀心,她才侥幸从邵秋的手中活了下来。
这几天,尚尤卿通过九月与邵秋的对话,大概也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邵秋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他应该也是患有人格分裂。但九月似乎能用一些方法控制他,但他有时候也会不受九月的控制,这种时候,九月都会遭受邵秋的虐待。
之前,九月因为家人的事情与邵秋争吵了几句,便离开了这里,一直没有回来,邵秋方才不久去找了。
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和从布条中看到的微弱的光,尚尤卿还以为是邵秋与九月回来了。
“母亲,这边坐。”邵秋说道。
兰秀清的目光落在了被捆绑在石柱上的尚尤卿的身上,她的嘴角还渗着血,身上的衣服也满是土,尚尤卿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只怕是又被邵秋虐待了,兰秀清不禁心中火冒三丈。
兰秀清坐了下来,她的目光刻意避过尚尤卿,四周环顾了一下道:“秋儿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尚尤卿听到声音的时候,满是震惊,这声音不是九月,尽管说话的人在声音上做了处理,说话方式还是声音都相对柔和很多,但尚尤卿的听觉向来很是敏锐,没错,这个声音她不会搞错,是兰秀清。
尚尤卿明白是兰秀清来救她了,她听着邵秋唤她母亲,大概也猜到了兰秀清是易容了,但这种方式也太过于冒险了,邵秋并不是完全受控制的,他一旦失去控制,不知道以兰秀清的武功能不能应对。
“秋儿让母亲受苦了。”邵秋半跪在兰秀清面前,一脸歉意道。
兰秀清见他跪下也是吓了一跳,她立刻伸手摸了摸邵秋的头道:“母亲只要能和秋儿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邵秋笑着将头靠在了兰秀清的腿上,兰秀清汗毛四起,伸手轻轻拍了拍邵秋的背。
就在这时,兰秀清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兰秀清还没吃晚饭,其实这几日她都没有好好吃饭,因为尚尤卿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寝食难安,现在应对邵秋又太过于费心费力,肚子便饿的叫嚣起来。
“母亲饿了呢。”邵秋笑着起身,去拿了一些食物过来。
兰秀清看着邵秋手里的食物,她知道她只能吃下去,兰秀清接了过来,她咬了一口,真的好硬啊。
兰秀清还得假装吃的津津有味,一脸幸福,毕竟这可是她“儿子”给她的食物。
“好吃吗?”邵秋问道:“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