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被送进急救室,而尚尤卿则被送去做检查,袁萧陪在她的身边。
而安槿言与兰秀清在守在急救室前,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兰秀清自责极了,安槿言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急救室的红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兰秀清慌张地扑了上去,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医生便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吧。”
兰秀清闻言身形不稳,安槿言一把扶住了她,只见她情绪几近崩溃:“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逼死了张婶……”
安槿言感到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这样的兰秀清让他既心疼,又想她发泄出来。安槿言将双手按在兰秀清的肩膀上,带着不曾表露过的温柔说道:“秀清,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兰秀清晃晃悠悠地进了病房,看到张婶躺在急救台上,还有最后一口气息。
张婶艰难地握住兰秀清的手,气若游丝道:“大小姐,这不是你的错,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泪水模糊了兰秀清的双眸,她声音沙哑地哀求着:“张婶,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
张婶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大小姐,人总是要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的,但愿我现在悔过,还不算晚……”
张婶的手滑落,她就这样微笑着,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兰秀清起身,为张婶合上双眼:“张婶,我一定会查出真相,也会好好活着,你安心去吧。”
安槿言默默守在兰秀清的身旁,他本以为兰秀清是张狂而又任性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却在今日对她刮目相看,原来她也是一个温柔坚强,善良刚毅的女子。
兰秀清咬着嘴唇,双拳紧握,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急救室,她没有时间来悲伤,她必须坚强地往前走,这样才能找到的真相,才能不辜负他们的期望。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她也是这样,顾不得师父离世的悲伤,只能选择解散武馆,她也是这般,绝强地不回头,因为她身上背负着的是师父的嘱托,师兄弟们的期望,她一定要找到王宇,重振风云。
袁萧见兰秀清的神色,大概也猜到了,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卿儿醒了,她急着见你。”
兰秀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拭去眼角的泪痕,这种时候,她不想让尚尤卿再为她担心。
“姐姐她没事吧?”兰秀清关心道。
“没事,医生说只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留院住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袁萧知道这件事并不应该怪罪到兰秀清身上,打伤尚尤卿的人已经去世了,但他的语气还带着几分冷漠与怨怼。
兰秀清似是没有察觉到袁萧的不爽,她笑着推开了病房的门:“姐姐没事就好。”
尚尤卿瞧见兰秀清来了,连忙招手示意她过来:“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
见尚尤卿受了伤还不忘关心她,兰秀清鼻子一酸,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泛滥成灾。
“怎么了,这是?你快告诉我!”尚尤卿被兰秀清这一哭,乱了方寸。
“没事,是我失态了。”兰秀清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我。”尚尤卿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我可是已经将自己当成你的姐姐了。”
尚尤卿想起昨夜的事情,头有些痛,她不想让兰秀清为她受伤的事情而自责,所以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张婶呢?我在房中迷迷糊糊地听你们说将张婶送到医院,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刚刚过世了。”兰秀清如实相告:“她服毒自尽,没有抢救过来。”
尚尤卿拍了拍兰秀清的肩膀:“哭出来会好一些,别总是什么都忍着。”
尚尤卿恍然间,想起胖婶,也不由的难过起来,可是,胖婶是谁?尚尤卿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样子了,只记得“胖婶”这个称呼,其他的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心中虽有疑虑,但她记得袁萧,记得兰秀清,也记得安槿言,所以她只当是自己记忆有些混乱。毕竟方才医生告诉过她,脑部受伤,可能会出现暂时的记忆紊乱,等过几天便会好转。
“卿儿姐姐,原来当初表姐移民美国真的是一场骗局。”此时对于兰秀清来说,能交心的就只有尚尤卿了:“张婶并没有把所有的真相告诉我,但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恐怕就是我父亲。”
“那你是怎么想的?”尚尤卿问道:“你觉得兰卿雪她现在还活着吗?”
兰秀清不太懂尚尤卿的意思,她秀眉微蹙,英气的双眸中满是困惑:“你在酒店遇见的不就是姐姐吗?”
尚尤卿摇了摇头:“我见到的,只是一个女子而已,不过是她的无名指上带着与你姐姐相同的结婚戒指罢了。”
尚尤卿简单的一句话,让兰秀清茅塞顿开:“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可能不是姐姐,是有人在误导我们,有人让我们以为是表姐回来了。”
尚尤卿点了点头,她继续分析道:“如果这个人,是回来帮兰卿雪复仇的呢?虽然我不知道当年为何兰卿雪要与伯父合伙演这么一出戏,兰卿雪又是如何消失不见的,但是与当年那件事有关的,如今只剩你与伯父了。”
兰秀清闻言急忙冲出病房:“父亲他去了云溪城,我这就去找他。”
安槿言不放心她一人去云溪城,便也跟着离开了医院。
袁萧走近坐在床边,不发一言的看着尚尤卿。尚尤卿低下头:“我知道你是在怪我不顾自己的安危,下次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袁萧摇了摇头:“我只是忽然觉得,以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卿儿,如今倒也是聪明伶俐了,看事情,比我们看得都还要透彻,如此我也不用再担心你会犯傻了。”
兰秀清不知道,袁萧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