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馨面露羞愧之色，“爷爷……”抬眸瞥一眼霍老先生又迅速低下头。
见状，霍老先生将那张银行汇款的拿起来端详，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你当年干的好事！”一声厉喝，霍馨猛地跪在了地上。
“爷爷……我……我不能失去墨铧，你一定要救我，您一定能救我的。”纤手上前扯住霍老先生的裤腿，泪眼汪汪的望着他。
“当年，你打着我的字号行经济诈骗，期满祁氏，利用墨铧对你的喜欢，连政府的采购项目，你都敢下水行骗，好大的胆子。”他语气缓了缓，将此事娓娓道来。
原来，霍馨当年是斯坦福大学的金融天才，天生自负的她认为没有必要规规矩矩的上班，倒腾股票，60万做起黑彩平台，大范围鼓动人私自下注买黑彩，很多人赔了本，因为当时查的尚且没有那么严格，身份信息登记都是霍馨的朋友，事情败露后，霍老先生强行保住了她。
拘禁数日的霍馨出来后，私款数额居多，霍老先生将她推荐给祁氏，她从小财务一路攀升做了财务总监，私款还不起时就动用公司的流动资金。
有一年，政府公示一个采购项目，近四百万的数额，霍馨手中的私人债务数额相当，于是就动起了歪念头，拉帮结伙的富二代一起申办了机构，收买多家机构作陪去竞标，项目虽然是搞完了，确都是弄虚作假的东西，经不住上级政府验收的，索性收到专项资金的财政拨款是无法退回的，霍老先生出面将此事暂时搁置，用经济学说掩盖了其中致命的漏洞。
但这些漏洞迟早会被发现的，几年前的事情，几年后政府一旦发现仍旧会被判刑。
霍馨背后的黑历史，霍老先生出面解决的，知道的暂时只有这些……
“爷爷，我在墨铧的办公桌上看到了这个，任竹也看到过，我怎么办？”她声泪俱下，攥紧霍老先生的衣角，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抽回被她紧拽着的衣角，霍馨瞬时慌了，以为爷爷这次不会再帮他了。
“爷爷，我是你的亲孙女的啊，你不能不管我……”她拖着伤腿朝前爬，将火老先生的小腿紧抱在怀里，坚信自己的恳求一定会起作用的。
果不其然，霍老爷子咳嗽了一声，“水！”
她赶紧起身，将书桌上的铁观音递过去，“爷爷，喝茶。”期盼的眼神看着他轻抿茶水。
良久之后，老爷子润润嗓子开了口。
“你是我的孙女，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我已经为你找好了一个合适的替罪羊，她会代替你成为当年采购项目的诈骗犯。”嘴角一丝笑，皱起周围的皮肤，脸上尽是褶皱。
“替罪羊？是谁？”霍馨哽咽着问道。
“你说，任竹也看到了这张东西？”一切似乎都在算计之中，老爷子转了转手上的两核桃。
“对，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带走它。”霍馨一把抹干净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许雨后感冒的鼻音。
“正好，她来当这只羊是最为合适的选择。”老爷子眯上眼睛。
霍馨瞬间笑了，略微红肿的眼睛迎着光亮看着爷爷侧脸的轮廓。
蓦地，她在光晕之中，依稀觉得爷爷的侧脸竟和祁墨铧有不少相似之处，紧抿的嘴唇动作也相差不多。
“你出去吧。”老爷子乏了。
霍馨是个有眼色的女人，见爷爷已经为自己做好了打算，心头巨石总算有了着落，就不再在他眼前碍事了，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此刻内心是最为畅快的，因为这个给她背锅的替罪羊是任竹。
这件事一旦坐实是她，那么祁墨铧看任竹时，眼眸中那抹微光也自然会熄灭，大失所望的对象就不再是她。
从此她就能一身轻，不再为此事担心。
思忖至此，霍馨忽然觉得窗外这场暴雨来的还真是及时，推开窗户，将手伸出去，雨水将手心沾着的泪水和汗水尽数冲刷，再收回双手时，只剩下水珠。
“等这场雨过去，祁墨铧，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她也能彻底将身上的污点洗白，两全其美。
她嘴角泛起一丝惬意的笑。
书房内，霍老爷子接起一个未知来电。
语气愠怒，“你太莽撞了，放的地方很危险，要是让祁墨铧看到，整件事情都会暴露。”老爷子气得满脸通红，一直以来，他都是办事最为利索干净的，绝不会留下任何后患，这次是怎么了。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霍老爷子顿时不悦的蹙眉，“好了，下不为例。”
话音落了便挂了电话。
因为此时，慧姨站在门外轻叩。
“进来吧。”他转而语气温和道。
慧姨笑着进屋，手里端着砂锅煨着的姜汤，放了红枣枸杞。
“虽然你没出门，但是外面雨那么大，房间也难免会有一点潮气的，小馨都喝了，你也喝一点，暖暖身子总是好的。”姜汤放在桌上，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姜味在房间里弥漫。
看着霍老先生一口口喝下去，慧姨几番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你知道的，我向来最听你的建议。”霍老先生将手中的汤碗搁置，目光炯炯看着她。
“小馨无论犯了什么错误，你都该帮衬着些，她毕竟是你的孙女。”说着顿了顿。
“我知道，这个我心里有数，只要她别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他长叹一声。
嘴唇微张，犹豫几秒以后，还是出了声，“我看墨铧像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他以前没那么排斥你定下的这场婚约，但现在……孩子们的婚事，就让他们自己做主吧，毕竟长大了。”
霍老先生隐忍着，等慧姨说完，沉着声，“他只能喜欢霍馨，只能娶霍馨！你是说那个任竹？”
一声冷笑在房间里响起，“送来的照片你看了？”
“看过了，是个不错的女孩子，看着面善。”慧姨如实道。
“不行！那任竹是个什么东西，配不上墨铧！”姜汤被打翻在地，碗已经碎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