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男子紧握着电话，惊声道。
“您的家属在医院将别人打伤了，而且是脑部，希望您赶紧过来一趟吧！”护士说完，径直挂断了电话。
那疯女人呆愣着坐在公共座椅上，一言不发时看上去就是寻常的邻家女孩，留着乌黑的长发，圆溜溜的大眼睛，身材瘦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几个护士要不是亲眼见她殴打任竹，光是看她那面相，压根不会相信率先动手的会是这样一个弱女子。
“真是看不出来啊，她居然路子这么野。”有个小护士言语犀利道，说话时没注意音量，让那女人听了去，径直不乐意了。
犀利的眼神瞬间寻着声音的源头搜索过来，将那小护士死死盯住，活像个幽灵。
那小护士登时不敢出声了，对方眼神可怕，她不敢再多言。
手术还在进行中，一名男子匆忙赶来，身穿浅灰色西装，夹着公文包，似乎刚从单位赶来。
前台几个小护士抬眸看向他，其中一个胖胖的护士，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发出声音。
“你们看，那不是西城第一律师范玖么？”
“看到了，他在往我们这边看呢，你别出声！”身材瘦弱一点的护士伸手戳了戳身边的人。
因为范玖健步上前，趴在前台上，眉眼之间透着焦急。
“你好，请问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哪位？”焦急问道。
微胖的护士微微愣神，赶紧伸手，“啊！是我，你是家属？”
“对，我找我的姐姐。”范玖眉头紧锁，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几位护士。
“你姐姐在那边作者呢，她没事，被她打的人可就严重了。”护士焦急的说着，手指在键盘上敲打起来，电脑屏幕跳出了相应的信息。
“患者脑部严重损伤，正在手术。然后，我们查询到你姐姐在我院有咨询心里医师的记录，对吗？”微胖的护士抬眸说道，都嘟嘟的脸颊涨得通红。
“对，我姐姐是心理上有点问题的，真的不好意思，为你们带来麻烦。”范玖歉意的话语说完，深深鞠了一躬后立刻朝着那女人的方向狂奔过去。
“姐！”范玖无奈的互换着眼前只顾发呆的女人。
女人并没有胎眸，只是伸朝着范玖的位置伸出一只手，范玖只好进一步上前，一手搂过她的肩头，手上用力揉搓她的肩膀外侧，想给她冰冷的肌肤一丝身体的余温。
“我抓到那个女人了，我会杀了她的，这样她就不会跟我抢你了，你永远都在我身边，对吗，老公？”疯女人将脑袋深埋进范玖腰间。
他环着他，尽力安抚着，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只要一犯病，就会和身边但凡长相出众的女人发生争执。
范玖佯装姐夫温柔的口吻，“老婆，我一直在呢，你怎么又不听话了呢？”
也将她脑袋抚摸着，拍拍后背顺顺气，安抚的动作一直没停止过。
可女人却将他一把推开，眼神怨毒的看着她，“你这个骗子，我今天已经找到她了。”
她伸手指向手术室，“她就在里面，别以为我现在进不去就又想骗我回家，等她出来，我就要她好看！”她恨得咬牙切齿，说话时，唇齿之间发出咯噔的厮磨声。
范玖愣在原地，这是姐姐犯病最为激烈的一次，以前她只会言语犀利的跟陌生人吵架，可现在不同，她竟然会上手打人，并且将对方打到手术室里去。
他正愁着该怎样安抚受害者的心里创伤，就算姐姐是精神病，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可这一切错误，终究还是因为他没有将姐姐看好才让她有机会再次伤他人。
他沉吟半响，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姐，你醒醒好吗？”范玖有点愠怒的口吻，将她那随时爆炸的情绪瞬间点燃。
“你不要装成我弟弟，他已经死了！我现在就去要了那女人的命，大家都不要好过！”她就像发了疯，起身就要朝着手术室冲过去。
拳头有力的砸在手术室的门上，撕心裂肺的怒吼。
“贱人，你给我出来！你还我弟弟，还我老公。”吼着吼着就哭了起来，一旁的医护人员看到她的状况，甚至都不敢上前与她接触。
范玖无力的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闹事的姐姐。
砸门的拳头声，用力一下下砸着，不放过任何引起手术室内得尖间隙。
他实在看不过眼了，快步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扯开，“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不要活在过去了好吗？”
范玖终于无法忍受的，怒吼亲人的同时，他的泪水也滑落了。
这么多年来，姐姐始终活在过去，仿佛记忆被定格在了最难过的时刻，循环品味着痛苦。
范玖也曾尝试过许多方法，带她去国内外最好的医院就诊，却怎样都无法将她治愈，这仿佛成为了他和姐姐生活的一个死坎，怎么的努力都迈不出去。
此刻，他扯着姐姐的双手，强行禁锢她的动作，她愤愤的张口撕咬上了范玖。
“额……”感受到疼痛的下一秒，范玖发出一声闷哼。
臂膀出一丝血液渗出，鲜红的牙印已然烙印了。
听到他闷哼一声，她恍惚之间松开了嘴，双腿用力蹬着后退，像是躲怪兽一般，与范玖拉开距离。
眼中满是惊恐，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没关系的，一点小伤而已。”范玖苦涩一笑，另一只手掌心覆在伤口上。
只有他每次发出痛苦的呻吟，她才能稍许恢复一点理智，她方才的退缩就说明她还算是有了一丝理智。
一旁的护士上前，“处理一下吧。”
范玖看了一眼紧缩成团的姐姐，“你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说罢，跟着护士去处理伤口，消毒水擦拭着伤口，火辣辣的疼。
“患者伤的严重吗？我可以赔付所有的医药费用，精神损失费我也会出的。”范玖趁着和声音，一边隐忍着伤口的疼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