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你醒了。”傅嫣然将背从床柱上移开,看着南宫羽微笑道。
南宫老夫人见到傅嫣然,以为是幻觉,急忙用力闭上眼,又睁开,定定的看着傅嫣然半天,才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嫣然?你,你是被南诏抓起来了么?你怎么会在这里?”南宫老夫人看着傅嫣然惊讶道,用手费力的支撑着想要坐起身。
傅嫣然一边去扶南宫老夫人,一边道:“我逃出来了,姚舒烨的人告诉我,睿儿还活着,所以我回来看看。”
想到傅宸睿,南宫老夫人不由心中一阵酸楚,浑浊的眼中泛着泪光,抓着傅嫣然的手自责道:“嫣然,都是我不好,我让宫里的人带走睿儿,才害得他……你救我做什么,让我死了算了。”南宫老夫说着又忍不住伤心的哭起来。
傅嫣然的手被南宫老夫人抓住,只好坐在床沿,拿出手绢替南宫老夫人擦泪,宽慰道:“老夫人,那时候我和姚舒烨还是……还是那种关系,他派人来接睿儿,你也不能不让那些人带走睿儿,这件事怨不得你,再说,你待我和睿儿那么好,我们怎么能怨你,到是将军的事,我还要向老夫人说声抱歉。”
南宫老夫人接过傅嫣然的手绢擦泪,听她这样说,停下动作看着她。其实说实话,南宫羽会失手杀了园淳长公主犯下死罪,也是因为傅嫣然,但是南宫老夫人却无法怨恨傅嫣然,一是傅宸睿的事与她拖不了关系,二是,南宫羽喜欢傅嫣然,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死。
南宫老夫人是真的将傅宸睿当亲孙子看待了,他的遇害,也让南宫老夫人很难过,还有南宫羽,那是南宫老夫人唯一的儿子,他若是死了,南宫家的世代功名荣耀从此烟消云散不说,南宫家也要断后了……想着想着,南宫老夫人又用手绢捂着脸伤心的哭起来。
傅嫣然看着南宫老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想了想,才道:“老夫人,你别太难过,我,我会尽量求姚舒烨放了将军的,就算他不放人,我也会想办法让将军留下后人……”
南宫老夫人闻言,又暂时停住哭声拿开手绢疑惑的看着傅嫣然,苦笑一声道:“羽儿杀的可是园淳长公主啊,皇上怎么可能放了他?再说,你要怎么让羽儿为南宫家留后?”
傅嫣然低头垂眸,双手紧紧捏着腰间的丝带,南宫羽被关在天牢随时可能被斩,她的担心和难过可不比南宫老夫人少,但是她能做什么?放下仇恨去求姚舒烨放了南宫羽?就算自己豁的出去,那姚舒烨也未必会放了南宫羽,就算放了南宫羽,南宫家往日的权势只怕也不复存在了……
一种无力感由心底萌芽,疯狂生长,如蔓藤般缠绕紧捆傅嫣然的心,疼得她开始后悔,后悔两年前梨花林那一夜,其实就算没有那一夜,她也会想到其他办法报仇的,如果没有那一夜,就不会有傅宸睿,不会和南宫羽有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南宫羽也不会有现在。
一滴微热的清水突然打在手背上,傅嫣然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她哭了,她怎么会当着南宫老夫人的面哭了?傅嫣然急忙抬手擦了泪。
“嫣然……”
南宫老夫人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被傅嫣然有些着急的打断:“老夫人你放心,我就算救不了将军,也断然不会让南宫家断后的!”傅嫣然说得十分肯定,她想,就算拼了这条命,陪着南宫羽共赴黄泉,也要为南宫家留下香火。
南宫老夫人看着傅嫣然,眼中是心疼,同情,可怜,无助,悲伤……最后都化为两行清泪,无声划过苍白的脸颊,她想劝傅嫣然不要拿生命冒险,但人都是自私的,即便只是一点微小的希望,她也不愿意放弃,所以也就哭得更加伤心。
傅嫣然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南宫老夫人,只能安静的陪着她一起难过,整个房间里只有南宫老夫人隐含无尽悲伤的哭泣声,显得更加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