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没时间多想，立刻要赶去常漫所在的医院，可才刚出门口，一群警察便冲了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姜先生，我们怀疑你与三年前的一桩车祸有关，现在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车祸？
难道是跟常漫在视频中说的、魏明的死有关？
姜寻不明所以，但常漫现在还躺在医院，他不能就这样跟警察走掉，索性装傻：“警官，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麻烦请让让，让我先出去。”
警察拦住他，“请姜先生配合我们工作。”
“我说让开！”姜寻也不想和他们耗时间了，直接推开他们。
见他反抗，几个壮实的警察上前来，合力制住他。
“姜先生，请您不要反抗。一小时前，警局公共邮箱中收到了一份电子邮件，内容是一段三年前车祸现场的视频。视频中显示，您驾驶您名下的轿车，将被害人魏某撞下山崖。并且半小时前有目击者前来报案，证实三年前车内的驾驶员，就是您。”
……
姜寻最后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在警方的盘问下，他总算弄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一个矮墩墩、身材结实的警官，打着强光灯射到他脸上，“还是老实交代吧，现在人证物证确凿，你逃不出法律制裁的。”
姜寻挺着背，淡淡扫了警官一眼。
他眼神从容，薄唇封紧，方和有度的下颌绷成一线，并没有要开口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他没杀过魏明。
用不着气急败坏地为自己开脱。
他现在只担心常漫，只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只想亲口问问她：为他做这么多，值得吗？
原来三年前常漫就是因为这段莫须有的视频，才会被陆琛威胁，不得已抛弃他。
联系起她在视频中所说的“解决”，姜寻几乎可以猜到，她这次出车祸，八成是因为与陆琛做了什么交易，想替他毁掉那份视频。
可为什么现在陆琛会死？这份视频，为什么又会曝光？
还有常漫，她的伤现在怎么样了？她费尽心思才做到这一步，要是知道最后视频还是曝光了、他被抓了，她会怎样？
……
姜寻被拘留的第二天，有人来看他。
他本以为会是常漫。他从看守员那里打听到，她现在已经醒了，正在医院休养。可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久未见面秦茹雪。
她仿佛变了个人，尽管面容依旧精致昳丽，通身高贵，但她的眼神却很平静，笑容温和。似乎再也找不到，之前因为他而歇斯底里、满是戾气的模样。
秦茹雪坐到姜寻对面，“还好吗？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我没多大能耐，但给你通通关系、叫里面的人多照顾照顾你，还是没问题的。”
姜寻对她微笑，无谓地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不客气。”
“谢谢你还愿意来看我。”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秦茹雪顿了顿，才状似豁达地点头，“我一直在等你来求我，结果没等到……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来了。”
提到当初她说过的狠话，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姜寻其实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秦茹雪。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一个曾经对他牢骚怨愤的女人，再次与他心平气和地坐着说话，甚至不用避忌过往那些心照不宣的嫌隙。
“可惜，招待不周了。”他调侃。
秦茹雪笑起来，再抬眼时，眼底竟然泛着泪光。
她说：“姜寻，我会救你的。”
姜寻往后靠了靠，姿态随性。
“你信我没撞死魏明？”
“不信，”秦茹雪声音不大，却干脆利落，“我知道，你为了常漫，什么都做得出来。”
姜寻突然笑出声，慵懒而畅意。
再开口时，他换了个话题：“是陆琛曝光了那段视频？那个目击证人，也是他找来的？”
提到死去的表哥，秦茹雪面露哀色。
“是。那个目击证人，就是当年拍到这段视频的驴友。
警方整理表哥生前的通话记录时才发现，他最近联系上了这个人，表哥给了他一笔钱，要求他在出事当天晚上七点三十分，到警局报案。并且警方在表哥的私人笔记本中发现，那份匿名邮件也是他发的，设置了定时发送，时间是晚上七点整。
而他和常漫出事的时间，是……傍晚五点。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姜寻打断她，“陆琛是计划好了一切，只要他一出事，人证物证就会全部曝光。他就算死，也要拉着我一起，是吗？”
秦茹雪低下了头，没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