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守了秦浅一晚上。
亲眼看着她哭着哭着哭累了,然后沉沉睡去。随后又把人抱到床上,帮她脱掉鞋子,把被子盖好。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机会问上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浅一脸憔悴,先感激了一番林叙的照顾,然后才道:“任婧瑜死了,但是不是你告诉我的什么暴病而亡……我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是她的死,绝对是另有隐情。”
“你是······被牵扯进去了吗?”
以林叙的敏锐,很快就猜到,秦浅怕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呵。”秦浅自嘲的一笑,“他们觉得啊,是我,把任婧瑜给毒死的。”
“这怎么可能!?就算你要杀人,也不会傻到选择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机吧?”林叙惊呼出声,没有想到秦浅并不知道简单的被牵扯,而是直接被污蔑成了凶手。
“是啊,你看,谁都能想到的漏洞,他偏生看不到呢。”秦浅嘲讽一笑,想起昨天程云峥不假思索的觉得自己杀死了任婧瑜的表情,觉得自己和他还真的是走到了尽头。
不过秦浅想起了另外的事情:“他还说,会搜集证据,要将我告上法庭。”
林叙皱起眉头:“我倒觉得,他未必会这么做。”
“是吗?”秦浅目光虚浮,已经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当然是这样。他是不是真的会告你,过了今天就能见分晓了。”
“怎么说?”
林叙早上亲手做的早餐,他把牛奶倒进杯子里放到秦浅的面前,道:“其实要说起来,人已经死了,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搜集证据,只要报案立马就可以立案,像程云峥这种钱多势大的人,基本上是不用管证据的。要是真的想告你,今天就可以去了。”
“所以,如果过了今天还是没有动静的话······”
“就意味着,这件事情,他也就算了。”
“嗯,我知道了。”秦浅点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平静,对于程云峥之前说要送自己进监狱的话一点儿也不担心。
“你看起来并不担心这件事情啊?是看开了还是心理素质好啊?”
林叙咬了一口煎蛋,还颇有兴趣地跟秦浅开玩笑。
秦浅也淡淡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吧!”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吃了一顿和谐的早餐。
早餐之后,林叙还要去公司处理事情,考虑到秦浅的身体状况和昨天才经历的变故,林叙认为,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让秦浅上岗比较好。
秦浅接受了林叙的这份好意,打算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待着。
林叙对这个房子似乎很是挑剔,转头就可以说出一大堆的不好来。但是秦浅却觉得,这里虽然不像程云峥那个地方很大,但是五脏俱全,小小的,也让人感觉很温馨,很有安全感。
秦浅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还是感觉身心俱疲。
但是很快手机铃声把她吵醒了,秦浅不耐的去拿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一下子从沙发上翻起来。
——是已经失踪了一小段时间怎么也联系不上的陈逸驰。
秦浅赶紧把电话接通:“喂,表哥。”
电话的另一端,陈逸驰沉默了一下,才道:“表妹。”
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能感觉到主人这几天过得并不是很如意。但是能联系上就是好事,秦浅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然后带着点儿责备道:“表哥,你怎么突然就玩儿消失啊?你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陈逸驰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这几天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把秦浅忘在了身后。这突然醒悟过来,才想起来自己有些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秦浅。
“表妹,你出来一趟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秦浅想了一下,出去反而还有可能被人看见,到时候万一又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办。
于是秦浅道:“表哥,你直接来我住的地方吧。”
“可是程云峥······”
“我已经搬出来了。”秦浅道。
不需要问什么,陈逸驰就能够反应过来,表妹这肯定也是出事了。瞬间更加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反应过来。
“好,我马上过来。”
秦浅便说了地址。想到表哥过来的时间,又下去买了菜,都准备好了,才等待着陈逸驰的上门。
陈逸驰的上门比秦浅想象中的来得更晚一些,正好赶上吃中午饭。
生活再苦,人的精神不能苦。秦浅还有力气打趣陈逸驰:“你这时间点儿挑的挺好,我这刚刚把饭弄好,你就来了。”
陈逸驰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所以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说话间,不复从前的开朗。
秦浅把菜端上桌,仔细端详陈逸驰,看着看着就鼻头一酸。
“怎么了浅浅?”陈逸驰手忙脚乱的放下筷子去给秦浅扯纸。
秦浅接过来,却是摇摇头,没有说原因。
其实还能有什么原因呢?不过是看着陈逸驰这个样子感觉难过罢了。她自己也就算了,本来在五年前就已经经历了人生滑铁卢,可是陈逸驰不一样,就在几个月前,他还是阳光俊逸的少年郎,转头已经满目沧桑。
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
现在,秦浅觉得自己就是在经历一出悲剧。
来的时候,表哥兴致勃勃,告诉自己说他来保护自己了。可是转眼,倒是因为自己把他也给拖下了水——要说跟自己没关系,秦浅直觉就不能信。
“好了······浅浅,你别难过了,日子还是要过的。我会重新去找工作,大不了就去端盘子,再不济就去搬砖,总能吃饭的。”
陈逸驰大概猜到了秦浅在难过什么,可是既然是过来推心置腹的,该问的还是要问。
“浅浅,你和程云峥······是怎么了?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话没有讲明,但是秦浅知道,他在问分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