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彦城一直那样盯着门口,直到两个多小时后,手术门终于打开了,贺彦城赶紧迎上去,沈月紧闭着眼睛,这次整张脸彻底苍白如白纸一般。
贺彦城看得心疼至极,短短两天多时间,就进行了两场手术,贺彦城自责得难以自抑,心口像一把把刀子不停在扎一般。
沈月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意识到自己终究没有死,而贺彦城竟然也在身边,沈月没有疯狂地叫嚣也没有情绪崩溃,她只是绝望地望着天花板,一直望着,她彻底绝望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贺彦城才醒来,他好像消瘦了不少,脸上重重的黑眼圈,还没有来得及刮去的胡子让他的脸显现出一种凌乱的英俊,越发的英气逼人。
只是,对沈月来说,看再多也只有憎恨和怨怼。
见沈月醒过来,贺彦城有些慌的站起来,担心自己会刺激到沈月,他退了一步,准备让沈月不要生气,他现在就离开。
只是,他还没有说出来,沈月的声音淡淡的,看破一切般的声音道:“贺彦城,我们离婚吧。放过我。”
贺彦城的心倏然撕裂般的疼痛,他的动作顿住,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月。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几乎面如死灰。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他只有心痛。
见贺彦城不回答,沈月继续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会自杀。”
沈月仿佛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贺彦城的身子不经意地晃动了一下,眼睛里深邃的眸光紧了一下,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月的脸,仿佛要将她的脸更加深刻地印入自己的脑海一般。
过了十几秒,贺彦城终究开口道:“可以,先把孩子生下来。”
沈月倏然冷笑一下,她一直猜想的没错,贺彦城一而再不让她死,不过是为了孩子。
沈月什么也没说,一边想着,一边只淡淡地点点头。
之后,沈月就像没有灵魂般,行尸走肉地任由着贺彦城,保姆,护士等对她各种照顾。
她知道他们所有的照顾不过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能够早点把孩子生下来她就能离开了,到时候,她用任何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都不会有人阻止。
沈月出院之后,仍像之前一样,整天呆在房间里,大部分的时间都发呆,贺彦城想要带着沈月出去旅游,但她无论如何也不去,甚至以死相逼。
随着肚子里的宝宝越来越大,她的抑郁症也越来越严重了,有时一个多星期,根本不开口说一句话,对于贺彦城则永远都是冷漠相对。
贺彦城一直不忍她这样,最开始,他一直请一些国内甚至国外最好的心理医生过来开导沈月,但是她非常排斥,每次看完心理医生,沈月甚至伤害自己。
贺彦城实在不忍心再强迫她,索性再也没有请心理医生,只是每天温柔地对待她,几乎什么事情都顺着她。
沈月不愿意跟贺彦城睡在一个房间,贺彦城则每天在沈月睡着之后,进她的房间抱着她睡一会然后离开。
大多时候,实在害怕吵醒她,贺彦城则只是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直到彻底累了才离开。
沈月就那样每天呆在房间里,几乎不出去,也不说话,生活如一滩死水,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想死去,只是一直等待着孩子出生的那一刻,那天之后,她便可以随意选择什么时候了结生命。
一切就这样进行着,直到一个午后,沈月坐在窗户前面发呆的时候,一直搁置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