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月也什么都知道,遇上路凌风,是她来之后的前路知己,是她坚持前行的无限光芒,也是浩瀚星海里,为之闪耀的理由,而遇上党金瑶,是她这一辈子的馈赠,如果说路凌风是彩虹,那么党金瑶就是阳光,在无名处照耀,在心里暖成一种安慰。
这些江月都看在眼里。党金瑶身怀绝技,敢爱敢恨,爱憎分明,对待恶人睚眦必报,对付敌人时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可唯独对他们几个,总是无时不刻的真挚善良,像是猛虎,也会在心爱的主人面前收起它锋利的牙齿,然后变得柔软。
就如此刻的党金瑶,拉着江月到处碎碎念。
〝哎,这什么破地方嘛,你看啊,小江月,你看上面那横梁,都裂缝了,看到没有,小江月你要小心点,止不准它哪天就掉下来了,你可别砸到了啊。〞党金瑶扯着她的红色流苏,拉着江月的手叨叨叨。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澜庭阁阁主的样子,大概喜欢就是这样吧,江月可是她的心头好,半点都舍不得让江月受委屈。
一天到晚小江月啊月儿啊月月啊不停的叫,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党金瑶认识江月。
虽然党金瑶有点吵闹,但是江月还是认认真真的听她讲完,毕竟她知道党金瑶是打心里为了她好。来过来的人儿大概都更懂得珍惜对方,更何况党金瑶时时刻刻在为了她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们快点去找他们吧,干正事要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保护自己啊。”江月轻轻开口,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眉眼弯弯,很是可爱,平日里的江月没有战场上挥剑杀敌的凌冽,少了那一份英姿,却多了些温婉。
她从来不是娇滴滴的女子,因为江月知道,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不管处于哪个朝代都一样,她必须有一定的能力来保护自己,摒弃那些大户人家大小姐的娇弱,也正是这样,路凌风才会对江月格外心动。
记得路凌风刚认识江月那会,每次见到她总会想起古人的诗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像她一笑,就能治愈他所有的不开心于内心的郁结,对他来说,江月是毒药,更是解药。这是他愿意用一生守护的女人,是浪迹天涯惟命是从,是危难之中重中之重,是牵动他每一条神经。
记得有一次,亭子下江月为了他抚琴,虽然江月来而来,但是元身会的技能还依然保留着,所以琴技一流。
亭下是他和江月,亭外是皑皑白雪,广缪的一片雪里,她优雅从容,他温柔如玉,像是冬季里大自然不小心缔造的美景。路凌风在亭下对江月说,“此生,我路凌风只爱你江月一人,山高路远,我陪你看这长安遍地桃花。”
只爱你江月一人。
这句话是慰藉心灵的情话,更是这浩瀚星海里,给予江月温暖的光亮。
此生,她只嫁路凌风。路凌风对江月的执著,是个人都看在眼里。
这份情,会让江月时时刻刻记住。她想起李清照和赵明诚,金童玉女,在他们那个年代过成了爱情最美的样子,江月不敢和李清照齐名,更不觉得她有任何比得上李清照的地方。
只是单纯的羡慕,或者说是单纯的仰望李清照和赵明诚的爱情。
虽然她也喜欢现在的她和路凌风的爱情,但是很多因素下,她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毕竟她是来而来,指不准会发生什么事,还有各方面的隐患。
这段感情能走多久,向来都不是她江月能决定的,更不是路凌风能给的承诺,所谓的白头偕老,只不过心里最美好的希冀。
毕竟人间有情,可事与愿违。但是现在已经很好了,至少他们还都在彼此身边,至少路凌风依然爱她如初,活在当下,也许才是最好的吧。
这世上,得此一人足矣。路凌风是真的很爱江月。
不是因为江月有多么姣好的容颜,有多倾国倾城,而是因为江月身上那股独特的傲骨,像是凌寒独开的梅花,在白雪皑皑中格外耀眼,吸引着路人的轻嗅。正如,“凌寒独自开”,却也“为有暗香来”。
大概美好的人和事物总是会互相吸引,所以江月遇上了党金瑶,路凌风遇上了南怀瑾,知己难求,所以格外珍贵。
其实江月和党金瑶也不是没有想过来回现代,她们也想回到以前生活的地方,再和老友侃大山追泡沫剧,和家人吃一顿热腾腾的早餐,但是她们也清楚,回不去了。
话说,那天党金瑶倒是兴致冲冲的找到江月,因为她发现了一些关于来的东西。
“月儿月儿,快快快,我跟你讲!”党金瑶一边跑一边喊着江月,此时的江月正在书房里研墨,她正在写书法,许久没练字了,有些生疏,不过还是写的很好看,字如其人。
这是江月很感激的事情,毕竟来过来的身份带着这项技能,真的很合她心意,书生意气,终归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怎么了?瑶瑶,慢慢说,别急啊……”江月放下手里的毛笔,用砚台压住轻飘飘的宣纸,再缓缓坐下,整个过程优雅从容,让人动容。
“我跟你讲!出大事啦!你让我先缓缓……”党金瑶边喘气边坐下,用手不断的扇风。“我刚刚去了一趟我之前来过来的地方……然后我发现了这个!”
只见党金瑶从怀里神神秘秘的掏出一把亮锃锃的枪,纯正的军用手枪,枪的尾部带着一点泥巴,像是被人踩在泥土上刚拔出来一样。
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字,“禁”。
“这都什么啊,禁?我来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带过这把枪啊,我用的枪早没了,都是贴身防卫,早就炸没了……”
看着这把枪,江月也没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肯定是现代才有的东西……如果不是你带过来的……那么是不是有可能有人是和你同时间同地点来过来的呢?”
这番话可点醒了党金瑶。党金瑶猛地一拍桌子,惊呼出声,“哇!好聪明的月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天啊,居然还有人和我是一起被炸死的?”党金瑶摇摇头表示不可思议。
“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我们可能还有其他一起来过来的同伴……”江月迟疑的出声。“可又为什么他没有和你一同出现?”
“对啊……这个问题我也刚刚想到……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党金瑶支愣着手臂摇头晃脑,一副可爱又天真的模样。
看的江月轻笑出声,“瑶瑶,别想了,如果那个人也是来过来的,那么总有一天我们会遇到的,至于怎么回去,我们都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清楚,到底该不该回去……”
听到这党金瑶急忙搂住了江月,因为她知道江月肯定是想到路凌风的事了,爱情的面前,连时代都成了奢侈的问题,要不要回去也是很大一个难题。
“好啦月月,我们都别想啦,事情到最后终究会好的,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好了。还是聊聊今天晚上吃什么吧……”
然后党金瑶又开始没心没肺起来,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过,仿佛这件事从来都没发生过。
其实穿不来不是一个问题了。
又或者说,江月和党金瑶都不知道如何来回去。可能没遇到路凌风之前,江月百思不得其解如何回去,但是遇到路凌风之后,她就清楚了。
不是清楚如何回到现实,而是清楚了,她会为了路凌风留下来就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和他金戈铁马一起看云霞。
这些思绪总是无端地萦绕在江月的心头。她是真的很乱,一个是爱情,是她魂牵梦萦的路凌风,是她心心念念的伴侣,一个是家人,一个让她安心做事的地方,一个为她遮风避雨的港湾。
这些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她,但是党金瑶的碎碎念和唠叨总是会将她拉回现实。正如此刻的江月和党金瑶。
很快党金瑶和江月便到了路凌风和南怀瑾的房间,房间其实很小,让他们两个住到一起实在是万不得已之策。
鬼知道南怀瑾埋怨了多少句……路凌风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战场多恶劣的环境他都经历过了,江湖厮杀他也见识过了,这些小事实在不足以让他有任何波澜。
还记得他在江湖闯荡的时候,多少次对手带着锋利的兵器从他身旁不断进攻,多少次尖刃刺在他的肩膀上身上无处可逃,他忍着痛闯过了多少腥风血雨。
在没有水的沙漠驻扎,穷途末路也要保全性命,在荒郊野岭对付周围的野生猛兽,惊吓之余还要杀出重围,在寒风萧瑟的时候冒雪前行……这些路凌风都是经历过的。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子,经历过太多的磨练与经历,所以路凌风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点就是他的傲骨。
这一点足以让他风华绝代,也是江月爱他如初的点。
“叩叩叩……”党金瑶不假思索的敲了敲门,“南怀瑾路凌风!开个门啊,我和小江月来找你们了,快开门……”显然党金瑶很没有耐心,相比之下,江月显得很淡然,她所有所思的看着这间客栈的每一个角落,像是想找到些什么。
“吱呀……”陈旧的木门被打开,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发出的哀叹,隐约在告诉人们它久远的历史。路凌风出现在门口,凛冽的双眸在看到江月之后瞬间温柔下来,低声说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吧,里面好说话。”说罢侧身让江月和党金瑶进房。
出于基本的警惕性,路凌风探出身观望了房间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异样才转身合上了房门。党金瑶已经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小江月别站着呀,快坐下,可别累着了,来来来,坐我旁边的位置。”说罢还用力的拍了拍她旁边的椅子,生怕江月不清楚她指的是哪个椅子。
“出什么事了?江月先坐下来,有什么事再慢慢说。”南怀瑾终于开了口。江月和路凌风相视一笑也都坐下了。
“我跟你们讲,这次可能摊上大事了,迫不得已要来找你们商量对策……”党金瑶开始她的长篇大论,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怀瑾截下了。
“行行行你歇着吧,让江月说,你说的话一大堆我们想听重点。”南怀瑾挥挥手示意江月讲下去,“江月,还是你来吧,阁主就会碎碎念,你来说比较清楚。”江月微微颔首,轻轻地说了句,“好。”
但是有人就不爽了,党金瑶噘着嘴问,“为什么不要我说啊,南怀瑾!”像是只气势汹汹的小猫,张牙舞爪着以为很凶,其实看起来很可爱。南怀瑾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安静点,让江月说。”
虽然澜庭阁阁主是党金瑶,南怀瑾是左护法而已,没有上下级之分,很可能平日私下里南怀瑾会不顾上下级的怼一下党金瑶,党金瑶也没什么顾虑,都是好伙伴,行走江湖又何必计较太多。
真正需要他们的大场面的时候,南怀瑾还是会毕恭毕敬地听党金瑶的吩咐和安排,毕竟一个组织,还是有一定的规矩和纪律。这一点南怀瑾做得很好。
看到党金瑶和南怀瑾日常的互怼其实也是一个乐趣。江月轻笑出声,“好了,说正事吧,金瑶别闹了。”江月都开口了,党金瑶哪敢不尊,立马收起翘着的二郎腿,端端正正地坐好,像是现代的中学生听课那般,正襟危坐。
“说吧。”路凌风开口。随手斟了四杯茶,放在他们各自的面前。削长的手指轻轻放在桌子的边缘,像极了古人吟诗的翩翩君子。
“我听金瑶说,先前她曾经研制过一种毒药,那是已经是摧毁了,但是可能因为疏忽,有一种毒丢了,别人也不知道用途,她也就没有深究。但是目前来看,很可能这种毒,已经被有心之人拿去了。”江月微微蹙起眉头,好看的眉目出现了波澜。
“毒?阁主还玩这个!”南怀瑾惊呼出声,党金瑶用力的给了他一拳,“我就玩了怎么了?你管我啊,真的是……”挨了一拳的南怀瑾怨恨的眼神盯着党金瑶。
毕竟还是技不如人,南怀瑾只得忍着,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党金瑶和南怀瑾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谁说了算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什么看,说正事。堂堂澜庭阁左护法,大惊小怪做什么!”党金瑶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南怀瑾只得默默地小声嘀咕。
“这种毒是能让人失去自我意识然后听命于操作者吗?”路凌风终于缓缓的开了口,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只是手指轻敲桌面透露出他的一丝疑惑。果然再厉害的人还是会遇到让他们棘手的事情。
“对,有点棘手,因为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些毒导致的,所以我们现在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江月抬头说,随即抬手端起了茶杯,薄唇轻启。像极了一幅画,她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颦一笑都很醉人。
“看样子只能伺机而动了,我们也不能打草惊蛇。”南怀瑾撑着手肘讲话,党金瑶也没有平日里的叽叽喳喳,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待着。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路凌风突然开口。
“金瑶,那你的这批毒,当时又是怎么丢的呢?”
听罢江月也抬起了头看向党金瑶。
“对啊阁主,我怎么没听说有这批毒,我一个左护法都不知道的事情。”南怀瑾又开始小声的嘀咕起来,无聊的把玩着茶杯再时不时地开口。
这可把党金瑶问住了。这可是牵扯到现代的东西啊,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的,也不好跟路凌风和南怀瑾说这些。党金瑶偷偷瞄了一眼江月,发现江月也在看着她。心里暗自思忖。
血样丢了我也不知道啊……到底什么时候丢的我更不知道啊……我要怎么跟你们说呢……军事机密就算了我还来到这来……很明显我也不知道啊……
这短短几个瞬间党金瑶的脑海里早已思绪满天飞,凌乱并且无头绪。因为她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