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有牵挂而已,如果没有必要,大家都愿意安然一生,在遇到想相守一辈子的人之后。
被赫连青山和路凌风牵挂这的江月相当于被软禁在了宫中,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
北凉有了自己的都城,赫连青山不用担心和平问题,路凌风也在慢慢好起来,所有的事情应该慢慢都会好的吧?
走到窗边,想看看外面的风景,抬头,四方的天,被局限的视线,就算风景再美也少了些许韵味。
远方的那个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解药有没有让他完全好起来,如果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不过,再也不可能了吧。
江月垂下眼眸。
路凌风的军队与北凉军队打的不可开交,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现在的局势对路凌风有些不利。
先前军队节节败退损失众多,士气衰竭,此时的路凌风手中的剑沾满了鲜血,衣服上血迹斑斑,就连面具上也沾着敌人的血,看起来可怕极了,犹如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就在路凌风专心对付前面两个人时一位受重伤倒地的敌人竟爬了起来拿起地上的剑刺向路凌风。
危机时刻手下大喊了一声“路将军!”路凌风闻声转过身正好躲过了那致命一击,虽不致命却被剑锋划过肩膀,鲜血染透了衣裳,胜利在即他顾不得这点小伤。
路凌风抬起左脚狠狠踢向了那人的胸口,就在这时身后的二人见机便冲了上去,路凌风一个侧身躲过了攻击凌厉的剑划过他们的喉咙,二人倒了下去再不动了。
路凌风的厉害不论是北凉人还是大臻人都无比清楚,铁面将军百战不殆,敌人闻风丧胆,所以在打斗时北凉士兵明显有些胆怯。
与北凉士兵不同的是大臻军队,他们人数虽不及北凉士兵多却一个个打了鸡血般杀敌英勇,下手快准狠。
已是深夜,塞外温差极大路凌风清楚打仗也不是一时的事,他收起长剑带领士兵们回到了远处的营帐。
士兵们见局势有所好转心情自然激动,塞外的风吹的极冷,其中一位士兵提议道:“这样冷的天气,不妨生火让大家取取暖。”
众人还未符合,路凌风便抬眸淡道:“不可。”
士兵们皆是十分敬佩路凌风的,虽满腹疑问却丝毫不违背他的意思。
他们想不清的事路凌风却清清楚楚,不然征战多年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一旦生了火便容易暴露行踪,虽说输赢之事已是十拿九稳,可在他看来暴露的越少他们就越安全。
士兵们纷纷回了营帐睡下,路凌风站在营帐外拿出怀中的纸,纸上的字工整娟秀一看便是女子所书。
原来那纸是江月给他的药方,他垂眸似在思考什么,末了又抬眸望着天空,风吹起了他的衣服和长发抚过了他的面具。
路凌风摘下面具闭上眼感受着塞外冰凉的风,迫使自己不再想江月。
面具下的这张脸好看的不像话,星光里又长又密的睫毛随着他的呼吸颤抖着,狭长的眼眸温润得如沐春风。
鼻似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色偏淡,嘴角抿成一道线,五官精致,再厉害的画师也画不出他的神韵。
他身高比他人更高些,在月光的映照下朦朦胧胧的更显现出几分说不出的神秘。
未时,众人熟睡之时,万籁俱寂,唯独月亮在尽情发散着自己皎白的光芒,此刻就连营帐外鸟儿偶尔的叫声都显得无比突兀。
路凌风小心起身拿起桌上的剑独自前往北凉军队的营帐,白色的剑穗随着他的步子前后摇摆着,宛若一个活泼的孩子。
北凉营帐。
巡视的士兵们慵懒的打着哈欠,路凌风趁着士兵换班之际悄悄潜入他们的粮库。
可他没料到粮仓竟有人看守,那人听到动静便抬起了头诧异的望着路凌风,面前这个人整个军队没有不知道的。
就算没见过本人的也曾听闻过路凌风,铁面将军这个名号可不是虚的,他惊得长大了嘴巴,只是还未来得及喊出声便被路凌风抹了脖子。
路凌风把尸体扔到一边拿出了衣袖中的打火石,随着粮食马草燃烧的声音路凌风悄悄退了出去,风助长了火势,这一把火燃的十分猛烈火光冲天。
因为是半夜众人都在熟睡,巡逻军需得绕营帐一圈才会转到粮仓,只怕那时粮食已经烧了大半了。
路凌风也不急着回去,先躲到了离粮仓不远的榕树上,榕树四季常青,独木成林躲在上面本就安全,更何况是深夜那便更安全了。
果不其然时间过了一刻钟左右,巡逻兵终于发现了被熊熊烈火包围的粮仓。
只听巡逻兵以路凌风都你能听到的声音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走水了,粮仓走水了!”
营帐里的士兵们听到了一个个都爬了起来,有的连鞋子都没来的及穿,可是这里左不临河右不临湖的该如何浇灭这熊熊烈火?
众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听领头的士兵道:“大家快把衣服脱下来扑火!”
其他人一听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脱下了外衣扑火,只是火势太大,小小衣服如何能阻止?看及此路凌风便悄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休息的时间无多,一大早士兵们信心满满整装待发,经过他们的努力此刻他们已经快攻入北凉宫的宫殿,又是一场恶战。
刀光剑影,飞沙走石,战况激烈,就算大臻军队再士气满满也抵不过这么多时日的体力消耗。
北凉也并非无高手,宫中几位皆是高手。
路凌风面不改色冲出重围,手中紧紧握着那把被血染红了的剑,他虽厉害可到底不是万能的,身上多多少少也受了些伤。
他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的踏入了北凉的宫殿,宫殿中有一位姑娘。
姑娘有所察觉的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个无比熟悉的人。
路凌风愣住了,眼前的姑娘穿着简单的素白长衣,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一朵朵红梅。
从裙摆一直到腰际,素色腰带束着柳腰,清雅不失华贵。长发用紫色的丝带绾出了一个发式,插着一跟翡翠的玉簪子,唇红齿白、眉眼如画。
“江月,你……”
路凌风冲到大殿的门口,看到江月蜷缩着墙角,失魂落魄,心里不由得一痛。
江月抬起头,毫无感情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看着地面;迟了许久,她才微启薄唇,淡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不好……”
“你走吧。”
江月冷漠地说道,丝毫不顾虑路凌风的感受。
路凌风一脸迷茫,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他猛地冲上去,紧紧抱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不安地说道:“江月,我……你知道的,我……”
他不安地盯着地面,眼神闪烁。
“路凌风,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江月猛然一笑,邪笑着瞥了一眼路凌风。
路凌风一阵凌乱,不知所以然地盯着江月。
江月强横地推开路凌风,快步走到一边,嚣张地坐太师椅上。
“为什么?我们不是……江月,北凉已经灭亡了,你还在害怕什么?你跟我走好不好?”路凌风颤抖着双手,一步一顿地走到江月的身边,想要触碰她一下,却又害怕她拒绝。
“北凉灭亡了?没错,可是国都还在。”
“那我就把国都也踏平。”
路凌风霸道地说着,挥挥手,立刻让自己的手下过来,还当着要把国都给踏平。
“将军!”
“把这里铲平!”
路凌风坚决地说道,挥挥手,他立刻让将士们行动。
将士们亦是对他唯命是从,拿起兵器就开始在四处破坏;墙壁他们没有办法拿着兵器破坏,就去拿着木桩全力撞。
这就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个士兵就在那里蹲着,用武器慢吞吞地挖着墙角,迟迟没有进展,却也不换地方。
霸道、温柔这种感觉又再次充斥着她的心,好似回到了从前一般。
可是……他没有变,她却变了,变成了一个车头车尾的大骗子。
“风,我……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离开你的意思。”江月再也憋不住了,紧紧抱住路凌风的脖颈,激动地说着,“其实,我没有嫁给他,我只是被他关在这里了,而且不能离开国都。”
“恩?”路凌风皱着眉头,迷茫地嗯了一声。
“那时,你被关起来了,他说要关你一辈子,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嫁给他,真的……”
江月还生怕他不信,反反复复地解释道。
路凌风淡淡地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双手抱起她,就要离开这里。
“风,我去拿个东西。”
江月神神秘秘地说道,立马又推开路凌风,转身往内殿跑去;到达内殿,她手忙脚乱地在箱子里翻找着,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玉佩在哪儿里。
“嘘!闭嘴!”
江月只感觉有个人强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惊慌地瞪大了眼睛,慌乱地拍着身后的那个人。
听到声音,她立刻配合地点点头。
“是我。”
穆沉谙送开江月的嘴巴,将她转过来,认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