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站着别动!”一个甜美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
清崖的痛苦也不禁闪过了一丝亮光点,这个声音,绝对没有错的,是紫熏!紫熏她脱险?不愧是他交出来的,果真与常人不同!
清崖努力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最后锁定在了城墙之上,紫熏啊紫熏,我的好徒儿,又长大了一点,可以来救为师了。清崖不禁万分感慨从心中奔涌而出。
那些江湖人士听到援兵的声音之后,却也改变了阵型。少数人继续围着清崖,多数部分人围在外围,因为武功相差的高,所以,他们无法真正寻找到声音的来源,也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有几个人!可是清崖却是知道,如今,只有紫熏一人!并无任何援兵。
城墙之上,紫熏手拿弓箭,从篓子里抽出五把箭,五箭齐发,在箭发出的同事也相当于暴露了位置,不过幸好的是,对方的人比较少,令清崖万万没想到的却是,这丫头的箭术却是精准得不得了!十有九中!哪怕没中的,清崖也会将其手疾眼快的迅速接过来狠狠的给对方摸了个脖子。
没过多久,这几十个人也就被他们师徒二人一一灭杀!
此次虽然他们打了一个胜仗,没什么人受伤,也没什么大的人员损伤,可是城中的众人都如同吃了大败仗一样,个个情绪低落。
毕竟风魂之前是他们的首领,带领他们站在城墙上抵御端王的人,不过一个晚上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端王那边的人,和端王一起来攻打他们。
将军背叛永远要比一个士兵背叛严重的多,整个城中人心涣散,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策划逃跑了。
季泽严等人回到城中,风魂是他们的伙伴,他们的怒气自然要比城里的普通士兵严重的多。
尤其是清崖和季泽严。
季泽严和风魂交手,眼看着自己原来的伙伴在战场上和自己兵戈相向,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这种打击。
清崖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自己的徒弟和风魂在一起,可是自己徒弟对风魂一往情深,哪怕知道风魂心中有人,也不愿离去。
甚至紫薰上次为了求他帮忙,还跪下来求他,可这没过几天,风魂就自己跑到了端王那里,丢下了他们,完全不顾接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伙伴。
清崖脾气本来就暴躁,又从来没说过这种委屈,当下就怒骂出声,“风魂那个贼子真不是个东西,就这么去投靠了端王,他是要将我们都置于死地呀。”
紫薰咬着嘴唇不出声,往常她听见自己师傅辱骂封魂都是要跳出来给风魂解释一通的,可是这次她不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放风魂解释,甚至也恨起了风魂。
想到那天风魂和自己吵架,然后又去投奔端王,紫薰只觉得自己的一腔爱意都喂了狗,她忍不住呜咽起来。
清崖慌了神,连忙凑到紫薰跟前给紫熏擦眼泪,“好徒儿,我不说了,好不好?你不要哭,为这种人真的不值得。”
紫薰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清崖还想再劝劝,另外几人拉住他,给他使了个眼色,紫薰是他们几个当中最难过的人,毕竟风魂之前是她的爱人,这种事情需要她自己想通,其他人再怎么开导都没办法。
与其让她自己憋在心里难过憋出病来,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场,说不定发泄完之后也能忘了风魂。
等到紫薰哭够了,清崖才敢继续说话,不过这下他们都心有默契的不敢再提风魂,清崖转了话题,“那以后咱们该怎么办?守城要派谁?端王叫阵又该怎么办?”
毕竟风魂知道他们的很多机密,必须要赶紧趁现在改一下作战方案,不然被风魂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端王,他们的防守就不堪一击。
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季泽严烦躁的捶了一下桌子,怒骂道,“都是风魂这个忘恩负义的抛妻弃子,背叛兄弟。”
清崖也在跟前风魂点头,以示同意。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紫薰居然也骂峰混了,“这次的事,他真的是个混帐。”
这话一出,房中众人都惊了。
之前紫薰最见不得别人说风魂的坏话,此刻却被风魂气的说出了这样的话,看来,紫薰这一次是真的被伤到心了。
清崖有些愤怒,又有些开心,愤怒的是自己徒弟从一直对风魂百依百顺,到现在这样怒骂风魂,他的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这些,都是风魂的错。
开心则是他终于欣慰自己的徒弟看清了,知道风魂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这次大战完之后,他就带着徒弟归隐山林,给自己徒弟找个好的人家。
可眼下并不是商量这种事的时候,清崖甩了甩脑袋,把注意力放在了守城这件事上,这可是他徒弟交代给他的任务,一定要认真完成。
几个人商量了一个晚上,毕竟时间紧急,他们又不能完全推翻以前的计策,只能改了一部分内容。
眼看着天快亮了,他们才各自散去。
而林墨苒却满怀心事,她觉得是自己之前和风魂吵架,说了过分的话,风魂才会离开他们去投奔端王。
或许自己那天晚上没有和风魂见面,不和风魂争吵,风魂现在还是和他们一个阵营的。
这么一想,林墨苒就完成把自己当成了逼走风魂的真凶,她满心愧疚,沉浸在愧疚中无法自拔。
季泽严注意到了女主觉得情绪低落,他摸摸林墨苒的头发,“怎么了?在想什么?”
他以为林墨苒是在为守城的事担心,“你不必太过担心,我们只要撑到你准备的蛊虫开始发作就可以了,就算风魂背叛了我们,可是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林墨苒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将自己和风魂那天吵架的事告诉了季泽严。
熟料,季泽严听完后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个事我已经听紫薰说过了,你放心,你绝对什么都没做错。”
林墨苒还是很自责,“都是我,如果不是我那天晚上非让他去找紫薰,还和他吵架,他说不定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季泽严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能怪你呢?他不是还和紫薰吵架了吗。”
“他都已经和去紫薰吵了架,我却继续火上浇油,还让他去找紫薰,如果我没有和他吵架,说不定过两天让他和紫薰自动和好,他就不会离开了。”
季泽严咳了一下,“真的,阿苒你不要太怪罪自己了,风魂他再怎么样,他都是一个成年人,他还是一国之主,不管干什么事,他应该都有自己的判断,和你没有关系的。”
“该做什么,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我相信他心里都有数,现在的结果也一定是他深思熟虑得出来的,而绝对不是仅仅因为和你吵架就赌气似的跑的端王那里去。”
“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幼稚的。”
季泽严的话如同当头棒喝,一下子惊住了林墨苒,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钻了牛角尖了,把风魂想的太幼稚而又把自己在风魂心目中的地位抬太高了。
而自己明明还在劝说紫薰,说风魂对自己只是执念,真正爱的人还是紫薰,怎么这会儿自己就钻了牛角尖了。
林墨苒松了口气,十分不好意思,“是我想的太多,忘了风魂他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了。”
而风魂那边,风魂在战场上和季泽严厮杀,最终落败还受了伤。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端王府,也惹来了众人的议论和怀疑。
风魂莫名其妙的过来投诚,在战场上表现的很是嚣张,看起来对那些人不念旧情。
可是外界传言,风魂和季泽严武功不相上下,两个人打起来,风魂怎么会这么快落败,还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在病床上都都直不起来了呢?
杨不悔拦住要去看望风魂的端王,“王爷明查这个风魂一定就是奸细,他今天在战场上明显是故意输给季泽严的。”
“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会在季泽严手下受这么重的伤,一定是他们早就和季泽严串通好了,假装落败,假装受伤而已。”
杨不悔在之前端王让风魂住进端王府的时候就不怎么满意,他一直觉得风魂是假投降的。
所以他今天才同意风魂和季泽严交手,一方面检测一下风魂是否真的归顺,另一方面,试探一下季泽严的反应,判断他们是不是在演戏,可是,没想到风魂是和男主交了手,却败的这么快,还受了不轻的伤。
怎么看都像是风魂故意的?
端王也有些犹豫,可他并不懂这些,他想了想,问杨不悔,“他们打斗时你看的可清楚,那风魂是故意让招吗?”
杨不悔有些语塞,他虽然能看得清两人招式,但是看的时候,感觉风魂并没有让招,只是似乎招架得十分吃力。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说出来,在他看来,风魂就是假意归降,今天在战场上的事,就是故意让季泽严逃走。
所以他点点头,“是的,那你就是假装的,受伤也是假受伤,他们早就达成协议,季泽严根本不可能伤了他。”
端王怒气勃发,“这个风魂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欺瞒我。”
杨不悔一看端王被他轻易挑起怒火,十分开心,但面上依然端得滴水不漏,“端王明鉴,现在当务之急,该是把风魂这个奸细赶出去。”
端王点点头,和杨不悔来到了风魂的厢房。
他们刚到门口,房里面一个大夫端着满是血水的水盆出来了,看见他们,那大夫吓的手一抖,一整盆血水都到在了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端王有些疑惑,按照杨不悔所说说风魂应该会假受伤,可是这架势怎么像是真受伤呢?他不满的看了一眼杨不悔。
杨不悔心中一急,急忙向端王表忠心,“王爷,请相信臣说的绝对都是真的,风魂一定是为了让自己受伤,更逼真才做出的这种姿态。”
“王爷若是不信,一会儿让那风魂把伤口给王爷看,他绝对没有受伤,身上露不出来任何伤口。”
端王将信将疑,没有说话。
两人进了厢房,风魂正躺在床上,虽说季泽严那一剑他避开了,卸了大半力道,可也将他伤的不轻,他本来就有重伤在身,现在更是虚弱。
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几个大夫忙里忙外,周围侍女把混了先去的水一盆盆的端出去,空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怎么看风魂都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杨不悔见状,心中更加坚定风魂就是在做戏,他上前一步,厉声喝问,“风魂,王爷来访,你为何不行礼?”
风魂受着伤,身上本就难受,被杨不悔还吼了这么一道,更是烦闷,他睁开眼,淡淡的撇了一眼端王和杨不悔,又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们俩。
杨不悔最恨风魂这种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冷笑一声,“你这种人居然连最基本的尊卑都放了,我看你身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端王拦住了他现在想看的还是风魂的反应。
风魂躺在床上懒洋洋的应了句,“风魂现在有伤在身,没办法起身和端王打招呼,端王应该不会小心眼到这种地步吧,受了伤的人都要苛求那套所谓的规矩。”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甚至连端王都给带进去了。
杨不悔气的咬牙,竟是不管不顾,也忘了端王的嘱托,恼怒的喊了出来,“风魂,你到底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大家心里都有数,你又何苦在这里做戏,我看我们这端王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假意投诚,刺探军情,罪无可恕,按照军中的规矩,是该千刀万剐的。”
风魂霍得睁开了眼睛,“杨统领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假意投诚假,假装受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