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瞧着这两个人反目成仇的样子,乐见其成。
身边的风魂脸色难看,可能这个女人是风魂的弱点,心中计较了一番,放下了手里的烙铁,慢慢走到她面前,试图拉拢她:“你看呀,你现在是阶下囚,吃不好喝不好,说不定马上小命也没有了。再看看风魂,对你情深义重,叫我不要伤害你。你说你怎么不想想跟我一条阵线,对你来说是好处大于坏处啊。”
“我呸,就你这样的,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跟着你,助纣为虐的事情我不会做,至于风魂,他要做小人,我不能拦着他。”林墨苒轻蔑地看着他,继续说道:“想让我背叛泽严,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是个做帝王的料吗?只会做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我真是替你感到耻辱。”
端王脸色立马阴狠起来,这个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当着本王的面敢这么说话,一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过去了。愤怒至极的端王用足了力气。
风魂想拦都来不及。
林墨苒被甩了一巴掌,脑袋里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整个人都偏向了一边,脚步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缓了缓神,抹了一把嘴,手上都是血,嘲笑道:“你端王也就打女人的时候厉害,一到战场上就畏畏缩缩,跟缩头乌龟一样,哈哈哈。我劝你还是放了我们,泽严民心所向,必定会打败你的。到时候也会为我们报仇的。”
端王捏着林墨苒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拿你们威胁他,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打败我。”
已经被打的气息奄奄的暗夜,看到端王对林墨苒动手,撑着一口气喊道:“端王,你敢动她一根汗毛,主子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一个两个的来威胁本王是不是,就你们那个主子,现在都不敢出来,窝囊废一个。”端王很不屑,他们眼里难道自己还不如那个人吗?
风魂看着女主被打,本已经上前一步,又怕被端王发现端倪。又悄悄后退了。明明心里疼惜,表面上却仍然要表现得一副风轻云淡与他毫不相干的样子。
斟酌了一下道:“端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一般计较。我来帮你招呼这个硬骨头。”
端王看着他,低眉顺眼,想救自己女人之前先禀告我,明显是把自己放在了这个女人前面,甚是满意道:“看来最识相的还是你,行了,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你。”
说着将面前的女人往风魂身上一推,抬步往外走。
“王爷,那这个人呢?”身后的侍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晾着吧,把他带到另一个营帐,明天有用。”再不迟疑,端王以及身后的一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你们都下去吧。我来看着他们。”风魂看着两个侍卫冷冷说道。不容他们辩驳。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都没有出去的打算。
风魂凌厉地目光一扫:“你们端王尚且要让我三分,给我一份颜面,你们算是什么东西。”
“小的们知错了知错了,这就出去。”两个侍卫头都不敢抬,战战栗栗地往外走。
“墨苒,你没事吧。”风魂抱着怀中的女人,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嘴。
林墨苒两手肘一挡,横在了他胸膛前,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想与他过分亲近。
愤愤说道:“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别在我这浪费时间。”
“墨苒,你认识我那么久,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风魂坦然地面对她,丝毫不畏惧她探究的目光。
风魂见她不再抗拒,才缓缓说道:“我这是为了让端王完全信任我,降低对我的疑心,这样我办事才方便。你和暗夜,两件事叠在一起,哪怕他不能相信我十分,七八分也够了。至于你和暗夜,我会尽力保护你们。”
看到她红肿的脸,顿了顿道:“你实在不该激怒他的。”
林墨苒将信将疑地望着他,回想起他的为人,的确不像是那种人。再想想之前紫熏师傅说的话,对风魂的话已经深信不疑了。
风魂看了眼吊在上面满身是伤的暗夜轻叹道:“委屈你了。”
暗夜也知道风魂这样是迫不得已,小不忍则乱大谋。苦笑着摇了摇头。
“还疼吗?”风魂摸着林墨苒,想缓解她的疼痛,眼睛里满满地怜惜。
林墨苒轻轻回道:“不疼。”
“还有,刚才端王走之前说的明天有用,我大致猜测到了他的意图。我们要来个将计就计。”
林墨苒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个将计就计?”
“这个你们不用管了,到时候只管指认是我设计将你们抓到的。”风魂就交代了这么一句,其余都不便透露。
三人已经秘密商讨完,风魂让侍卫把暗夜带到了另一个营帐看守起来,自己则陪着林墨苒。
次日,战鼓再次敲响。
端王一大早就来找风魂,瞧着他的脸色说道:“你把这个女人和那个内奸绑好。带到战场上去。”
风魂丝毫情绪也没有外露,表示没有异议,照着端王的吩咐就去做了。
端王越发觉得这个人是可信任之人,好好利用他,哪怕是膈应膈应季泽严也是不错的。
林墨苒哪里肯这么乖乖就范,使劲挣扎着,杏目圆瞪道:“端王你拿我们威胁泽严?除了阴招,你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
林墨苒哪怕说破了嘴皮,这两个人也不搭理她。一个面无表情将她绑住,一个已然走出营帐外,丝毫停顿也没有,知道自己这个激将法已经没有用了。
当风魂压着被捆绑的林墨苒和暗夜,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季泽严遥遥相望,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
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瞧了瞧,头发杂乱,衣裳完整,就是脸上一边红肿,显然是被人扇了巴掌。而旁边的暗夜,全身上下的衣服破烂不堪,都是血污。
紧张和担忧都浮在脸上,显而易见。
更多的是愤怒,居然敢动他的女人,还把他身边的人折磨成这样。
他哪里还坐得住啊,恨不得立马取了风魂的人头将他们救回来。
“季泽严,你的女人和帮你效劳的内奸都在我们手上,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不定端王还能饶你一命。是吧,端王?”
“正是,你要是自己投降呢,本王可以既往不咎。”端王觉得风魂说话甚得人心。看着季泽严自乱阵脚的样子,前所未有的得意。有弱点是好事,而他的弱点刚刚好在自己的手里。
“季泽严,怎么样,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滋味如何啊?啧啧啧,真是没用。枉费她抛弃我,跟着你的一片心哪。”风魂火上浇油。
林墨苒诧异,这时候,风魂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是非要把他激怒不可嘛。
又担忧地看着季泽严,只怕他一时情绪失控,做出什么不理智地举动。
“泽严,你不要听风魂说的话,他已经背叛我们,和端王蛇鼠一窝。昨晚还对我们严刑逼供。”
暗夜也附和道:“主子,风魂将我也出卖了,他是个十足的小人。他的话不能信。主子你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花言巧语。”
端王挑着眉看向风魂:“这下你是彻底划清界限,只能站在我这边了。不过就不是一个女人嘛,到时候就赏给你了。”
说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
风魂说这些话原是要刺激季泽严的,但掠了一眼站在城墙上的紫熏,不忍去看她受伤的表情。
“风魂,你连墨苒都能出卖,以前真的太小看你了。”季泽严觉得风魂这个人真的是藏的太深,知人知面不知心,气极反笑。
“哈哈,季泽严别说这些刺激人的话,没用,你看看我手上这两个人吧,先想想怎么救他们吧。”风魂听了季泽严嘲讽他的话,丝毫不在意。他必须按自己计划行事。
季泽严知道多说无益,撂下话来:“既然这样,废话不多说,我要向你挑战,我们战场上见分晓如何?我赢了你就放了他们。别是跟了端王就变成缩头乌龟了。”
“端王,我定叫他输得心服口服。”风魂这是在向端王请示,处处以他的话马首是瞻。
端王自然乐得看好戏,恨不得他们两个两败俱伤才好。挥一挥手说道:“去吧。”
“战就战,我还怕了你不成?”说着已经提了剑轻功一跃飞到两阵营中间,甚是嚣张。
季泽严也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立即旋转身体,带着惯性,直击风魂面门。
他手上的剑带着戾气,越过之处敌兵通通被掀起,一片人仰马翻,似乎在表现此刻剑主人满腔的愤怒。
风魂见对方携怒而来,不闪不避,抬起手中的剑生生挡住了他强烈的攻势,当一声,两剑相撞发出摩擦声。到底是惯了全力的,尽管剑挡住了,但他因为有伤在身,也被剑气逼退几步,才勉强稳住。
季泽严哪里肯放过他,一击不行,剑尖一转,换个方向又是一击,风魂反应比他还快,接二连三出击,都被风魂一一化解。
这边正打得如火如荼,城楼上的紫熏,紧张的望着城楼下交战的两个人。
在听到林墨苒和暗夜说风魂是叛徒的时候,她对风魂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怎么能是这样一个出卖兄弟朋友的叛徒呢。
本来道听途说的时候,自己还能留有幻想,他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才迫不得已做这些事情的。
可是今天,他亲自把林墨苒和暗夜押上了战场,还对他们严刑逼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真实做了的。甚至对着端王俯首称臣的模样,十足一个奸诈小人。当初自己是不是瞎了眼才辨不出好人坏人。
紫熏不愿回忆与风魂的过去,她不想看到这个人破坏自己曾经的美好。
紫熏低头看了眼紧紧捏在自己手里的弓箭,闭了闭眼,似乎是下定决心般,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将箭头对准了风魂。
她一直搭着箭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心里全都是汗,但她却始终没有将这个箭头射出去,她居然舍不得,为了这样的人居然还是舍不得。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让自己煎熬,受折磨。
如果可以质问风魂的话,紫熏一定会用刀抵着他,问清楚的。
林墨苒紧张地观察着双方的战斗,整颗心都悬在半空中没有下来过。
她能感觉到风魂一直缩手缩脚,并没有正面与季泽严针锋相对,才暗暗松了口气。不经意间又看到了城楼上的紫熏,箭头瞄准了风魂,刚放下来的心又被揪起来。
很想提醒场上的风魂,注意躲避,奈何她不能出声,不然的话风魂的计划失败,全盘皆输,真得是连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
林墨苒急的满头大汗,频频望向紫熏,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眼神,放下弓箭。
这边林墨苒能看得出来的事情,端王和身后的江湖中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风魂,你是不是还在顾念旧情,手下留情啊?”端王提醒道。
风魂知道破绽露太多,只好假意咳嗽下:“端王,我怕我出招太快,他玩不了多久啊,那样实在是扫兴。”
季泽严哂笑道:“怎么,我在你眼里还不值得你出手了,说的好像我出的是花拳绣腿一样。你尽管出招。”
端王听到风魂咳嗽才醒悟道,这个家伙不久前一战,受了伤,此刻重伤未愈,想要将季泽严击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随即招了招身边的人附在耳边说了几句话。
季泽严改变了策略,改明为暗,将剑一收,再侧身将剑往风魂左边腰一刺,风魂连忙拿剑抵挡,哪知剑身已偏向右边,刚才竟是虚晃一招,声东击西。
风魂自觉上当,再只守不攻怕是要受伤。
风魂手掌往季泽严肩上一借力,临空反转而过,谁也没有讨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