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严冲着他挥了挥手,人就退下了。
房间里他一个人眉头紧锁,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旁边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林默冉,正弄着她宠物的饲料,完全不把这事当一回事。
“林默冉你有听见我刚才的对话吗?”季泽严把希望寄托在于她身上,想要得到不同思路的提醒。
林默冉微笑的点了点头,显然她都听到了。
“房间又不大,我怎么可能没听见。”林默冉依旧脸带笑意。
这点季泽严有些不高兴,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这么镇定?
“你是有什么更好的见解吗?为什么一点也不看不出来你担心。”平日里a暗夜和风影没少替她卖力跑腿。
十八里铺外的燕京果子,只要她想吃,不管要多久的时间都会给他买回来,更不要说胖旁的,林默冉只要他有所求,那两人就会屁颠屁颠的完成。
林默冉岂是他口中说的那般无心无肺的人,只是觉得情绪会传染,不想因为他担心而老乱了季泽严的思考。
“花堪折时直须折,我的虫儿也放了快要收获的时间了……”林默冉自言自语的叨咕着手里的东西。
季泽严听的倒是一头雾水,全然不知他在说什么,只知道她神色淡然,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担心的地方。
也罢,少一个人担心多少一个人添乱,季泽严重新把思维整理过来,往端王爷那个方向去思考。
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两个人是间谍身份,怎么会到现在还无所作为?显然,最害怕的事情应该没有发生。
“快到了……”林默冉掐着手指,喃喃自语道。
离蛊虫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你刚刚说什么?”季泽严一脸困惑的看着她,刚刚好像是她在说话。
声音太过绵柔,以至于他专心的思靠风影的事,没有听清楚。
林墨苒找到清崖,他正在练武,见到林墨苒到来,清崖收起手中的利剑,面色不显,眸光带着一丝疑惑。
“怎么来了?”
林墨苒也不和他绕弯子,直言道:“蛊毒发作还有五天时间,我希望这五天你们能够撑下来。”
清崖皱起眉头,现在士气低落,要撑下这五天可不太可能。
他虽然没有说出口,林墨苒从他迟疑的神情看出来了,思索一番,咬了咬牙,继续劝服。
“五天,只要撑下这个时间,端王的大军不足为惧。”
她也知道这五天有些强人所难,但这已经是蛊毒发作的最快时间了。
清崖眼底一亮,但还是半信半疑:“你确定,五天之后真的可以把端王他们一网打尽?”
“可以!”林墨苒盯着清崖,神色坚定不移。
似是被她坚定的口吻打动,清崖颇有豁出去的意味答应了下来。
“行!这一次我相信你,五天,我最多可以撑五天,五天要是不见效,后果你是知道的。”
林墨苒见他答应下赖,压在心底的石头被挪开,随之而来的是清崖这边信任是压力。
“这是自然,辛苦你了,要是有事可来找我,我先告辞了。”
“嗯。”
目送着林墨苒离开,清崖颠了颠手中的利剑,随即收入剑鞘,转身取钱了一趟军营。
一圈逛下来,清崖发现士气比他想的还要低迷。
这种情况下,不说五天了,能撑下两天没准还是一个大问题。
若不是风魂背叛,士气怎么如此低迷,原本不喜风魂的清崖,在这一刻也恨上了风魂。
“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若是不能鼓舞士气,后续必然会有大问题的,可这个局,该怎么破解呢……”
清崖低声嘟囔,走神的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路线越发的偏离,甚至还隐约要撞到人的身上。
好在,那些士兵并不像清崖这般走神,见他低着头,便知道在想事情。
眼看要撞上的时候,士兵都会主动让道,给清崖走过去。
只是这一会,他的运气可以没有那么好了,两个同时想事情的人,都忘记看了路,身旁的人还没来得及提醒,瞬间撞到了一起。
清崖反应极快,迅速伸出手,拉住了要倒地的紫熏。
等把人拉直,紫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面色茫然的看着清涯。
“在想什么?如此入神都忘记了看路。”
“想风……”紫熏突然间回归神来,最后一个字最终没能出口。
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半响过后,紫熏低着头开口说道:“你要去哪里?”
清崖扯了扯嘴角,垂下眼帘:“出来走走,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就在刚刚,他想到要怎么做,就能鼓舞士气的办法。
紫熏点了点头,又继续沉默了一会,清崖率先离开了。
入夜,夜色渐微凉。
一道黑影通过城门的边角门走了出去,他的步伐轻盈,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边角门在后城门的左边,十分不引人瞩目。
城中重兵把手,守边角门的守门人早就被清崖寻了个由头,把他调离了。
清崖一路摸黑,小心翼翼的靠近端王的军营中,他鼓舞士气的办法,那就是混入军营,杀了端王和杨不悔。
两个人若只能杀一,那他最想杀的还是端王。
清崖的隐息出神入化,甚至比暗卫的能力更加出众。
他一路摸到军营得忠心,都没有引人发现,只是这一路走来,清崖看着这守夜松散的军营,有些忐忑不安。
这人也太少了,若是季泽严选择夜袭,这端王的军营如此布局,绝对会被打的落花流水。
清崖得行事越发的小心翼翼,他的潜入确实没有惊动任何一个普通的士兵,却惊动了出来寻找暗夜的风魂。
风魂看着那鬼祟的身影,觉得十分眼熟,打算上去打探一番,生怕是季泽严派的人。
要是这样,那就麻烦大了。
可看着那人并不是来找他,而是直接摸到了端王的帐篷,风魂霎时愣住了。
就这么一个愣神,回过神来已经不见清崖,此时帐篷里响起了端王暴怒得声音:“来者何人!”
风魂一听,暗叫不好,他权衡一番利弊,最终还是没有走出去。
不管此人到底是谁,他现在贸然出去,不仅会引起杨不悔的疑心病,更是让他这摇摇欲坠的信任跌入深渊。
清崖在那一声震怒之后,迅速往外跑,再打开帐篷的那一瞬间,几十把刀光对准了他。
在那一瞬间,一股冷颤爬上了心头,他直到他这是落入了陷阱,想也没想,直接往外跑。
可端王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让他离开,暴怒之后直接对着士兵下达命令。
“不要让他跑了,给我追!”
躲在暗处的风魂突然觉得这是个机会,在风魂以一敌十,还能成功逼近端王的时候。
风魂迅速跃起轻功,跑到端王的面前,拦下了I清崖的利剑。
“是你!”
“王爷,没是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清崖见风魂护着端王,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就可以杀了端王。
端王见风魂出来,镇了镇心神,对着风魂下达命令:“给我杀了他!”
他也不想着留什么活口,眼前的人实力太过强大,他可不想要此人逃了。
风魂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出招,抽出端王身上的佩剑,杀气腾腾的冲向清崖。
清崖见此,咬了咬牙,心底最后的期盼被他抹去,眼神凌厉,直愣愣的对上风魂的剑招。
两人第一次交手,却感觉到了对方的强大,但风魂还是略压清崖一头。
双方单打独斗,端王张了张开口要叫人上去帮忙,最后却改了注意。
他眯着眼,盯着隐入夜中唯有剑光的身影,开口询问不知何时过来的杨不悔。
“风魂此人,可否相信?”
杨不悔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神神叨叨的来了一句:“可信也不可信,这要由主上独自判断。”
倏然,一个身影下坠,端王以为风魂败落,迅速对一旁的杨不悔说道:“上去帮忙。”
杨不悔却不急的摇了摇头,“主上放心,坠落下来的是刺客。”
“那就更该上去,这人我要活的,我倒要好好问一问,到底是谁把他给我派来的!”端王阴测测的说道。
“是。”
杨不悔领命,迅速运起轻功前去帮助风魂,活捉清涯。
清涯见又有一个人加入进来,手上的动作越发的狠厉。
风魂还挨了几刀。
杨不悔见此,开口出声说道:“风兄,我来帮你了。”
他向来对风魂不待见,因此时常在口头上占他的便宜。
风魂也不理会,面色如常,心里担忧,但更多是的淡然。
若此人能逃出去,那是他的幸,若是不能逃出,那也是他的命。
清涯和风魂的打斗,早已让他体力不支,此时再加入一个杨不悔,清涯便知他若再不走,还没准真得把命交代在了这里。
越打越退,越打越疼,离端王他们越发的远。
端王察觉不对,连忙对着暗卫下达命令。
风魂看出清涯的打算,心思一转,在三人打斗之中,不动声色的替清涯挡了杨不悔都攻击。
他都动作十分不显眼,谁也没有发现。
清涯见快要到军营门口,扔下一枚烟雾弹,趁机逃走了。
杨不悔不想让清涯就此逃走,二话不说追了上去,风魂在一旁见状,跟了上去。
但还是让清涯给逃了。
“居然让他逃了,可惜了。”
杨不悔嘴上说着可惜,心中却打量着风魂。
风魂瞥了他一眼,“放心,他身受剑伤,背上更是受了我一剑,军营离城中有那么一段距离,他应该没有本事撑到回城。”
丢下这一番话,风魂转身回了军中复命。端王得知让那刺客逃了,心中十分可惜。
但也只此人能力非同一般,今晚若不是他早已准备,风魂恰好赶了过来,没准他真的成为此人的剑下亡魂。
虽然他也起疑风魂和人是不是一伙的,演了这么一场戏,以此骗去他的信任。
但是得到杨不悔的复命之后,这个念头反倒被端王给放了下来。
从他和风魂简短的对话当中,那人应该是季泽严那边的人。
这些心思看似思考很久,其实只是端王的一念之间,他面色不显,伸出手,拍了拍风魂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欣赏的说道:“这次多谢你,不然本王可凶多吉少了。说吧,想要什么奖赏,本王赏你。”
“不需要。”风魂冷漠的拒绝了端王的奖赏。
端王也不恼怒,笑呵呵的说道:“这可由不得你了,既然没想好什么奖赏,那就先压着,记在军功里面,等打下沙泽国。到时候再论功行赏。”
语气带着一丝不容风魂反驳的意味,这一次风魂到不再拒绝的,点了点头,“要是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风魂离开之后,杨不悔有些不明白的看向端王。
察觉到他的视线,端王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早已收了起来,神色浓重,哪有风魂见到笑呵呵的模样。
“有话就说。”
“属下不明白,你为何一直要把风魂留在身边?”
这是杨不悔一直想不清楚的地方,风魂此人变数太大,留在身边不亚于留下一个祸患。
更何况风魂此人曾是风磨国的陛下,前投奔了季泽严,现在过来,他真得心甘情愿么?
他的顾虑,端王当然知道,他却笑了笑,并没有向杨不悔解释。
杨不悔自知有趣,也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转移话题谈到了另一个人。
于此同时,季泽严要找清涯商量事情,过来一看,却发现他并不在房中,心中疑惑不已。
等了半响,还不见他归来,眸光暗了暗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醒,风魂意外发现原本被软禁的他,获得了自由。
守在门口的侍卫已经不见,他甚至去军营的其他地方,也没有人出来阻拦。
他不经意的转到暗夜的营帐之中,发现暗夜的营帐依旧是重兵把守。
眉头微皱,稍纵即逝,转身要离开时,杨不悔的声音在前方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