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紫熏哭着跑开了。
林墨苒早就吩咐好的人跟了上去。
林墨苒慢慢的蹲在风魂的墓碑前,“对啊,下辈子最好再也不要遇到我们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
季泽严难堪的闭上了眼。
经历了这么一遭,季泽严再也没有心思在外面逗留了,他很快带着林墨苒回了王宫。
紫熏对他们心中有恨,不肯和他们一起回来。季泽严就派了人暗中保护紫熏。
一回到王宫季泽严就打开了风魂留下来的遗诏。
果然不出他所料,遗诏中写的是希望季泽严拿到玉玺。
不过让季泽严震惊的是,风魂在遗诏中写到,等到季泽严拿到了玉玺,就让他拿着风磨国的玉玺,去派遣风磨国的将士!
这个举动,几乎相当于把整个风磨国拱手送给季泽严!只要季泽严拿到玉玺。
季泽严被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半晌,长叹一声,缓缓的把遗诏合上。
就算不为了这道遗诏,不为了得到风磨国,仅仅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给风魂报仇,他就一定会拿到玉玺平定天下的。
就在季泽严小心的把遗诏合上的时候,突然之间,他摸到了遗诏当中有什么好像是放在夹层里的。
季泽严小心地把遗诏的夹层打开,拿出了放在里面的东西,是一根簪子。
这个簪子小巧精致。虽然花纹不多,但是看着质朴大气,很是尊贵。
而在簪子的尾部刻了一个小小的林字。
这应该是风魂留给林墨苒的簪子。
季泽严心中有些酸酸的。风魂临死之前不是说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到她们,他要陪紫熏吗?怎么在这遗诏当中还加了一支送给林墨苒的簪子。
季泽严握着这根簪子,有些犹豫,吃不准到底该送不送给林墨苒。
正在这时,林墨苒过来了。因为季泽严立的规矩,林墨苒进他的书房时可以不必通传等候,直接就可进来。
所以等到季泽严发现的时候,簪子已经藏无可藏。
虽然季泽严有些吃醋,但还是把簪子递给了林墨苒,毕竟这是风魂的遗愿。
不管怎么样,风魂现在已经走了,他们应该尊重风魂才是。
林墨苒一头雾水的看着季泽严递过来的簪子,季泽严给她解释,“这是风魂留下来的,尾巴上刻了你的名字,我猜想应该是送给你的。”
林墨苒立刻沉默了,她看着这跟做工精巧的簪子。
风魂死之前的那段话显示对紫薰有情的,可为什么要在这么贵重的遗诏当中加一根明显是别有心思的簪子给她呢?
林墨苒不想多想,也不愿意去深究,毕竟这个时候有这么一个东西,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紫熏的一种伤害。
她接过这根簪子,小心地放在袖口中,虽说这是风魂给她的遗物,她一定会好好保管这个簪子,但是她绝对不会带出来,只会封存。
林墨苒与季泽言怕夜长梦多,不敢再耽搁下去,迅速回到皇宫。两人身份地位都不凡,自然不会受到人的阻拦,轻易便到了宫中。
可此时手中握着的可不是一般信物,而是开国玉玺,是可号令一国将领的玉玺。林墨苒将这宝物弄丢过一次此时放在哪都觉得不安全。
于是看着波澜不惊的季泽言问道,“这皇宫虽说层层守卫戒备森严,可能人异士奇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季泽言却摇摇头,显然没把玉玺的安危放在眼里,轻声说,“这你便不清楚了。这皇宫并非你所看到的这般简单。”
说罢也不能林墨苒询问,便走到墙角处一个精致的落地花瓶前,手伸在瓶口里不知鼓弄了些什么,就听见一声轻微的“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暗器被打开了。
林墨苒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墙壁上一朵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莲花,竟然长了出来。
那莲花设计精巧,巧夺天工,本身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摸着能感受它同体冰凉,如一朵真的莲花一般,盛开在墙壁上,与脚下的画融为一体。
林墨苒走的近了,才注意到那莲花是空心的,最中间枝叶的部分巧妙的留出了一个凹槽,而李泽言正是将那玉玺小心的放在里面,食指轻点花心,将那朵莲花又推了回去。
林墨苒见了那莲花的神奇之处,这次便不敢再转开注意力,正巧见到了莲花回归墙壁的全过程。
那应该是机关。莲花在退回到墙壁的过程中时,整朵花上的零件都在飞快的转变位置,拆分又组合城一种新的姿态。
飞快的换换了无数个模样后,缓缓贴合到了墙壁上,与墙上其他花朵组成了一副争奇斗艳的春色图。
而李泽言放进去的那枚玉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一切来的太过玄幻,林墨苒看的惊呆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个时代的工匠,竟然能做出这般技巧高超的手艺。
“怎么?惊讶了?”李泽言最爱看林墨苒这般模样,眼中没有抵触,是真真实实的惊讶。他最爱看她真实的模样,开心是真实的,不开心是真实的,就算口吐脏言说不爱你这攻于算计步步为营的模样也是真实的。
这份真实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显得难能可贵。
“我……”林墨苒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接下来的一道声给打断。
“太后驾到。”独属于太监的尖锐嗓门透过蹭蹭门廊,传到林墨苒耳朵里,不大一会儿,果然就看见一身明晃晃衣服的太后出现在眼前,身后还跟着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十多岁的丫头。
确实是个丫头。
林墨苒大礼过后悄悄打量着这人,就看她这张似乎娇滴滴的能捏出水来的小脸,就能猜的出年纪。
能被太后带进来的,可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身世。
无论是是什么身世,都比她这个异国之女来的好。林墨苒心中抱怨,面上却还得挂着笑,且得恭恭敬敬唤一声母后。
太后向来不爱这个霸占了季泽言的外来女,手拉着那女孩儿的,在主位上大大方方的坐下了。居高临下的打量了眼眼下的两个人,视线只有在路过时扫了眼林墨苒,还是满眼嫌弃,可在落到季泽言身上时,却又换了一副笑脸。
这份厌恶来得到是不加掩饰,林墨苒撇撇嘴,没说什么。这女孩儿先不说是个什么不凡的身份,但是这个年龄这副样貌摆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来意。
这太后恐怕是要给季泽言纳妾。
果不其然,太后握着那女孩儿的手,眼里带着笑意,“言儿啊,这位是尚书之女公孙楠,你瞧着如何?”
嘴里虽说是问着意见,可谁都知道太后这不是在询问,是在等着他李泽言开口答应这门婚事。
当着正妻的面要给她男人纳妾,也就是这偌大的封建背景下了。林墨苒心中不快,可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多不满在这绝对的封建体质下也得低头。
想活命,就得低头。
做不了别的,她就只能做个乖巧的旁观者。林墨苒发现,这位公孙楠小姐脸上虽说是带着笑的,可这笑未免太过于牵强而不真实。也就是说从始至终,这屋子里四个人,怕是也就太后一人觉得这婚事是十成十的好。
季泽言看也没看公孙楠一眼,脸色有些难看,“公孙小姐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到了及阁的年纪,肯定会嫁个好人家。”
太后见季泽言这么不识眼头见识有些不满,先是蹙眉,随后又说的更简明了些,“我看这丫头不错,咱们选个日子,你把她娶了吧。”
公孙楠一听这个脸色瞬间惨白,看得出对于这门婚事也是十分不情愿的,可碍于这复杂的世界关系太多不敢发言。
但这个世界重男轻女,公孙楠没法开口,季泽言却可以。
“恕我不能答应这门婚事。”季泽言脸色黑沉沉的,眼底最后一点笑意也都消失了,“母后如果今天来这就是为了说这些,那还是请你先回去,我还……”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就被太后打断,“你今年也是什么年纪了心中该清楚。你父皇这个年纪早就妻妾成群,老大都能下地跑了,你难不成还要守着这个外族女人一辈子不成?”
林墨苒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看向季泽言。季泽言是个护短的,他平日里尊重太后的决断,却也不是完全服从的。
谁也不愿意这辈子就这么生活在别人的规划中。谁也不愿意往后的日子里被谁指指点点着过,但一想起来那人是他母后,便也只能强压下来心中不快,尝试着换种方式交流,“现在谈论这些还早,我和墨苒现在要休息了,母后你还是先回吧。”
太后却不这么认为,瞬间就将矛头指向了林墨苒,怒道,“还早?如若是个寻常草莽人家,说为时过早也就算了,你可是这一国之君。说的什么混账话!”
太后气势不弱,林墨苒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季泽言却发现后者丝毫不为所动。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
季泽言面上神色复杂,这才将目光望向公孙楠。到也不是被她相貌所吸引,而是刚才公孙楠的一个小动作吸引了他。
她笑了。
在他与太后公然对抗时。目光锁定在她眼中,季泽言发现公孙楠确实是开心的。
公孙楠确实开心。她虽是尚书之女,自小琴棋书画气自华,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未短缺过嘴巴或者钱财。
嫁给一国之君,她确实能得到更好的生活,可她却不愿,因为她心中已有心爱之人。
两人情投意合,却奈何那人身份低微,只是个庶出。
这大殿中只有四人,四人却各怀心事。太后早就看不惯林墨苒,可被季泽言护的太好,今日可算是找到了机会,当即便将目光落在林墨苒身上,目光带着不可忽视的攻击性,将毫无防备的林墨苒吓得一激灵。
太后能走到今日的地步,可见也是踩着人的胳膊腿一路走上来的。这种心狠手辣的疯女人,她不愿意与她当触霉头。
可有时候这就是所谓的命,兜兜转转多少圈,都会回到这原处。林墨苒视线迎回去,不卑不亢。
太后与她对视了片刻,林墨苒长了张好看的脸,可却偏偏得不到女人缘,太后怒道,“肯定是这个妖女,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子的本事把你的心魂都给勾没了,今日我就替老祖宗把这个妖孽给除了,来人!”
季泽言一把将林墨苒拉在身后,眼神终于冷了下去,“我敬你是太后,可不代表你能在我这飞扬跋扈。”话都是点到为止,季泽言一个眼神过去,禁卫军识相的在远处站下,这时候他又说道,“今日太后乏了累了,你们且将太后送回去毫好生歇着,出了任何闪失,拿你们是问。”
太后还想发作,这时候听见季泽言有些无奈的声音,“你先回去,总得给我些时间考虑考虑。”
太后这才作罢,转身拂袖离去。太后都已离去,公孙离自然也得跟着,匆匆与季泽言两人施礼告退,这才快步跟上。
这才没多大一会儿,屋子里就又剩下林墨苒两人。刚才太后的所言还在脑中回想。
太后还说她是妖女,说她古
蛊惑季泽言,这些通通都是无稽之谈。可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她却连出言反对的权利都没有。人在屋檐下,聪明人学会低头学会隐忍,尤其是在这片没有硝烟的战争中。
林墨苒虽说附身在人身上,可骨子里总归是看不惯这女人的三从四德,男人的三妻四妾。
因此有些闷闷不乐,季泽言也有些尴尬,揉了揉鼻子,转移话题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林墨苒没说话,低头走在他身边。时辰已不早,天色有些发暗。两人一左一右,身后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下人。季泽言身份尊贵,身后需得二十多人跟着,倒也不少。可偏偏这些人连走路都尽量维持在最低的声音范畴,几乎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