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卿嘴边还沾着糖渍，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如画的眉眼微弯，含笑道：“黄公子，可以吃了。”
慕寒微微愣了一下，在那灼人的视线中，动作僵硬的咬了一口糖人。
她一向喜爱甜食，那糖人入口即化，还带着些许熟悉的冷香，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个。
“黄公子，好吃吗？”
顾挽卿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嗯……”慕寒刚咬了一口糖人，说的含糊不清，“还行吧。”
她吃惯了宫里的山珍海味，顾挽卿心知这已经是极高的赞誉，嘴角的弧度顿时又扩大了几分，就这么盯着她把糖人吃完。
慕寒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吃完之后抬眼，看到他眼中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整个人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顾挽卿倒是没发觉她的变化，只盯着她嘴角的糖渍出神。
“黄公子，你嘴角有……”
一边说，一边掏出手帕，动作轻柔的帮她擦了擦嘴角，俨然忘了这举动有多僭越。
齐延见此，默默收回了手中的手帕，眼底尽是了然的笑。
“你……”
两人的距离猛地拉进，慕寒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面尽是自己的倒影，微微愣神过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放……”
“咣当！”
肆字还未出口，身后就传来了响亮的咣当声。
两人立刻朝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
只见一身青衣的俊美男人脸色阴沉的站在不远处，身边倚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
那女子弯腰捡起摔到地上的花灯，眸中隐隐带着几分委屈。
“泽哥哥，花灯都摔坏了。”
慕泽低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没关系，再买一盏。”
慕寒都已经抬起了脚，本能的想要过去打招呼，却在看见他身边的柳凝烟时，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看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想起刚才自己见到的那一幕，慕泽朝着两人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伸手揽住柳凝烟的肩膀。
“花灯坏了，我带你重新买一盏。”
说话间，脸上尽是温柔的笑。
慕寒就这么看着两人相拥离开，脸上几乎失了血色。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见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胸口处像是被人刺了一剑，疼的无法呼吸。
“黄公子……”
顾挽卿在她身后轻唤了一声，犹豫着不知此时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慕寒挺直了背脊，并未回头，“齐延，回去吧。”
“是。”
齐延在心中叹了口气，跟上她的脚步。
这一次，顾挽卿不敢再紧紧的跟着，只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盯着她的背影。
她这般失魂落魄，不亲眼看着她回宫，他不放心。
说是回宫，可看到一处酒馆，慕寒便走了进去。
齐延给了银子清了场，又给她试了毒，便守在她身边看着她自斟自饮。
几杯酒下肚，见她还不打算停下，只能小心的劝说，“爷，您身体还未大好，酒多伤身。”
慕寒充耳不闻，想着慕泽对柳凝烟那温柔的笑，直接拿起了酒壶。
粗暴的动作，已经不是喝酒，而是灌酒。
“爷，您不能再喝了，爷……”
齐延心里着急，却是根本就劝不动。
万般无奈之中，门外走进来一个清雅的身影，几步便走过来，抢下她手中的酒壶。
“黄公子，您喝的够多了，再喝下去对身体不好，还是让我代劳吧。”
说着，直接抬起手，将酒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齐延见此，立刻退了出去，还让门口的侍卫也稍稍走远些。
“顾挽卿你放肆！”
慕寒抬手将他刚刚放下的酒壶打落在地，单手指向门口，“你出去。”
顾挽卿恭敬的低下头，“黄公子不走，我便不走。”
“咔嚓！”
话音刚落，慕寒将酒杯扔在他脚边，“朕让你滚！”
她不需要人陪。
她这样的人，活该没有人陪。
那太过美好的笑，她要不起。
顾挽卿抬起头，朝着她笑的倔强，“臣的心在这，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