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窟儡子的真正意图已被众人知晓,但屠天元仍旧有一事不明,那就是既然窟儡子的目的是巴子别都的忘川水,可为何这临安仍旧有窟儡子的爪牙在此活动呢?
郝有为听完他这个疑问后,直接照着他后脑勺扇了一个爆栗,说道:“古人常说虎父无犬子,可为什么屠二哥那么一个聪明到连眼睫毛都是空的的人会有你这么个憨货儿子,浑水摸鱼你小子总听过吧,窟儡子的那帮狗娘养的之所以把临安的水搅浑了,就是想让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儿,好让他们偷偷摸摸地去那巴子别都取走忘川之水。”
“哦。”
屠天元哦了一声,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这郝有为好歹还算自己的叔叔,没想到损起自己来竟是如此不留情面,不过,好像他之前也是这样。
张百友摸了摸颌下少的可怜的那几缕胡须,思衬了良久道:“既然这窟儡子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那老头子便也不急着回建安了,咱们一起去会会那窟儡子的牛鬼蛇神,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底是他们精进了,还是老头子又老了。”
按理说有张百友这一强援助阵,郝有为应当立刻答应才是,可事实却是郝有为并不太想张百友去趟这趟浑水,毕竟窟儡子与他师傅张百友之间是不共戴天的杀子之仇,若是让张百友遇见了昔日的仇人,保不定张老头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郝有为当了临安的分部长之后,身上的毛病一个没改,但却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顾忌多了,毕竟所处的位置不同后,所要考虑的东西便要更加多了,若是因为张百友的出现而影响巴子别都的整个布局,最后整件事情只会往反的地方发展。
“师傅,要不你还是带着师侄女回建安吧,这忘川水的事情有我和屠二哥看着,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大局要紧,大局要紧”,郝有为说话之余,赶忙用余光瞥向张百友,要是老张脸上的表情有何变化他好及时作出回应。
张百友好似对郝有为的这一说辞并不奇怪,曾几何时当他得知自己的儿子儿媳死讯时,郝有为也曾这般宽慰过他,可一次又一次的顾全大局并没有等来大仇得报的消息,老张心底的仇恨也随着时间的飞逝而越发深厚。
“少他娘的废话,这一趟老头子非去不可,谁要是敢拦我,我就送他去见道祖仙师”,张百友说完这话重重地看了眼郝有为。
郝有为知道,自己的师傅这是动了真怒了,张百友有个特点,只要开口说脏话,那就说明他这是真生气了,既然如此,那郝有为自然不敢再劝,只有等到了巴子别都,与屠万曜汇合之后让他当这个说客了,毕竟屠万曜乃是老张头最为得意的门生之一。
安排好之江的其余事宜后,郝有为连夜驱车带着陈一淼与张百友二人来到一处军用机场,而后便上了在此等候多时的军用直升机,之所以只带着陈一淼,乃是因为屠天元怕见到他老子所以不肯跟着,张玉蜓一见相好不去自然也选择留下,而之所以带上陈一淼,便是因为郝有为私下里和张百友说陈一淼是个大变数,所以张百友这才不情愿地带上了这个小辈。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撕破了临安上空静谧的午夜,巴子别都位于如今的江渝市丰都县,古称酆都又称鬼京,距离临安市少说得有几千公里,直升机的续航里程自然是不可能直达巴子别都,所以这趟直升机之旅的终点只是荆楚,再由荆楚出动直升机送他三人前往江渝市丰都县。
之所以选择如此麻烦的转机,乃是因为江渝是一座山城,若是乘坐私人飞机或者民航客机无法直达丰都,毕竟丰都并无军用民用机场,直升机起降方便,随便一个学校的操场便可起落。
到达丰都之时,已是次日凌晨,江渝地处西南,天亮得自然比临安要晚上一个小时,这也正是东西文化差异的主要原因。
当陈一淼刚下飞机时,明显的感觉到此地的气温竟要比临安凉上许多,难道真因为这里是古时的鬼城,所以才阴风阵阵不成?
郝有为和那直升机驾驶员客套了两句后,便一边朝前走一边道:“走吧,出了这所学校便会有人来接我们,丰都县虽然不大,但却历史悠久,这里的道道就算是我都不敢说门清。”
陈一淼知道,这是郝有为在好心提醒自己,刚想说声谢谢,却发现他们爷俩已经走出了百米之遥,背后阴风阵阵,好似真有阴兵借道,吓得陈一淼赶忙小跑跟上。
果然和郝有为说的无二,三人刚一出丰都小学,便见门口一字排开着三辆汽车,打头的是一辆当地警车,而后便是一辆黑色吉普,最后一辆则是一辆迷彩涂装的白牌军用吉普。
郝有为刚一露面,那辆黑色吉普车的车门便立刻打开,一个气度翩翩的年轻儒者自车内走下,虽然这人一副书生气,鼻梁上更是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材也显得有些单薄,但身上的气势却是不怒自威,这人下车的那一刻,好似四周的风都为之止息,众人的目光都自动被他吸引。
“郝师弟”,那人笑着走到郝有为身旁,亲切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能叫郝有为师弟,而且有此气度的人,不用猜,肯定是捉妖部总部长那个传说中的屠万曜。
不过当张百友那瘦削的身影出现时,屠万曜却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朗声道:“不孝徒儿屠万曜拜见师傅,师傅您身体安康否?”
对于弟子的大礼,张百友只是冷哼一声道:“劳您挂念,没死。”
陈一淼跟在老张身后差点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屠万曜何等人物,见师傅不给好脸色,于是便转过头来看着陈一淼笑道:“想必你便是湛师兄的传人陈一淼吧?”
瞧瞧,果然是明白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说自己是湛一清的私生子,难怪别人能当捉妖部总部长,这么明事理他不当谁当?
陈一淼当即执晚辈礼,微微躬身道:“晚辈见过屠部长。”
屠万曜十分热络的一把拉过陈一淼,笑道:“不必叫部长,叫师叔,我与湛一清乃是生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