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淼不怀好意的盯着刘达言,嬉皮笑脸道:“刘师兄你是学过扶乩之术吧,或者说你学过他心通?怎么一猜就猜到我要找你借车呢?”
刘达言白了他一眼道:“打住,溜须拍马这一招对我无效,你应该知道这车就和自己家媳妇一样,怎么能随便借给别人呢?”
陈一淼笑着走到那辆帕萨特旁,用手指了指车门上的那行小字,笑道:“那刘师兄你这可算是公车私用啊,要是真把这车当你媳妇的话,那刘师兄头顶岂不是都可以牧牛放羊了?”
他这话虽然说得刺耳,但刘达言却觉得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当即改变主意,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朝他扔了过去,“还回来的时候记得把油加满。”
陈一淼接过钥匙,笑着应了一声,便开着那辆帕萨特上了路,熟悉了一下车感后,陈一淼便猛地一踩油门,将车开上高速,享受起了那种久违的风驰电掣的感觉。
若不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此刻很想驭起遁术冲天而起。
他很喜欢那种在云端翱翔的感觉,就像他还是孤儿的时候很羡慕可以凭借翅膀飞翔的鸟类。
但现在他才知道,即便是肋生双翼,也照样飞不出天地这座牢笼。
陈一淼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消极的想法从脑海中赶出。
就在他刚拿出烟盒,正准备点根烟时,刘胜男却打来了电话,果不其然是关于杨素的消息,“行,我马上就过来,在我来之前,想尽任何办法都不准她离开”。
挂断电话后,陈一淼便猛踩油门,将车子驶离高速,朝刘胜男所在的派出所方向驶去。
见到杨素时,陈一淼发现这个孩子都已经能生孩子的少妇居然比照片上还要美上几分,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就像是一口千年古井,仿佛能照见人心。
若不是自己事先得知,恐怕真不会将眼前这个看似和垂柳一般柔弱的女子和一个心狠手辣的制蛊师联想在一起,看来那句人不可貌相还真是至理名言。
陈一淼将刘胜男拉到一边,低声吩咐道:“给我一间单独的审讯室,不可以有任何监控设备,途中不得有任何人打扰。”
见她脸上有些犹豫,陈一淼又补充道;“以我的权限,这些要求应该不至于让你这么难办吧。”
刘胜男听了这话,只得转身去替他准备审讯室。
审讯室内,陈一淼并没有急着开口询问,而是将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杨素,嘴角还挂着一丝时有时无的笑意。
反观杨素,也以同样的表情看着他,只不过眸中多了一丝疑惑。
“杨小姐,你说究竟怎么样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皮囊下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灵魂?”陈一淼率先打破沉默。
杨素从包里掏出一盒女士烟,点了一根,又将烟盒扔到陈一淼面前,优雅的吐了口眼圈道:“古人曾云,诵则观其所礼,贵则观其所进,富则观其所养,听则观其所指,止则观其所好,习则观其所言,穷则观其所不受,贱则观其所不为,不知道我这个答案让你满不满意呢?”
陈一淼并没有去拿桌上的那盒女士烟,而是从自己的烟盒内抽出一根烟,点着后,拍着手掌说道:“杨小姐,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能将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活生生演成一个知书达理的贵妇,如果你去拍电影的话,我一定会成为你的忠实影迷。”
“虽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就勉强把它当作夸奖吧。”杨素翘起兰花指弹了弹烟灰,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对于杨素的装傻充愣,陈一淼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也不急着答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黄色的玉蝉,将其放在桌上后,这才笑着说道:“既然说话听不懂,那咱们就直接看东西吧,想必这个杨小姐应该看得懂吧。”
从陈一淼将这枚玉蝉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杨素便一直死死地盯着这枚雕工很是简单但形状却十分形象生动的玉蝉,脸上的表情也因此接连换了几副,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方才那个女警察一直想方设法不让她离开。
杨素长长地出了口气,用手指将手中的烟掐灭,一脸不屑道:“既是仇人见面,又何必像刚才那样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直接动手岂不是更显得快意恩仇?”
不等陈一淼答话,她又说道:“我倒是忘了,现在咱们身处警局,若是在这儿大打出手,恐怕这些警察没一个能活,你们这帮捕蝉人还真是迂腐、可笑,明明手中握着绝对的力量,却甘心替一群普通人做爪牙,去维护那个只需吹一口气便会破裂的秩序,这世界说到底不还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你们又何必到处粉饰,自欺欺人呢?”
陈一淼嗤笑一声,并不与他争论,而是从袋中拿出一瓶XX地黄丸,摇了摇道:“这个想必你应该也不陌生,只因为他没有及时的替你收回那些噬灵蛊,你就选择大义灭亲,不得不说你可真是个好母亲,又或者只是因为顾浩他本来就不是你亲生的呢?”
当杨素看见陈一淼手中的那瓶药时,她那张刚刚平复的俏脸立刻变得狰狞了起来,“这个废物只知道吃我的用我的,让他办些小事却总是办不好,若不是看在他还能替我散播噬灵蛊的份上,我早就把他做成虫食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顾浩是你杀的了?”陈一淼玩弄着药瓶,问得有些漫不经心。
杨素发出两声银铃般的轻笑,语气十分乖张的答道:“怎么,想诈我吗?小弟弟,姐姐活了这么些年,掉过的坑可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呢!而且你怎么和那帮蠢人解释,一朵花从心里长出来呢?”
陈一淼嗤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可以避开法律制裁你,虽然会因此受些责罚,但为了你我却是很愿意去做的。”
“怎么,这就让你狗急跳墙了吗?”杨素发出两声如夜枭般的笑声,继续说道:“有这么一屋子警察和一个捕蝉人替我陪葬,就算有些可惜,不过黄泉路上也可以不用孤单了。”
杨素的话像是戳中了陈一淼的七寸,他二人若真是动起手来,就算他力不能敌,也可以凭借着一些手段保住性命,不过这样一来,就得赔上这些警察的性命了,而且对方修习的乃是蛊虫之术,真把她逼急了,恐怕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一念至此,陈一淼不禁有些投鼠忌器,内心也越发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