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淼载着杜镜煊再次来到镇鬼司大楼,让他意外的是,杜心仁今天居然没有在大门口摆摊给人算卦,而是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等候在地下停车场内。
车还未停稳,杜心仁便一脸狗腿子像的替杜镜煊拉开车门,嘴上还不停地嘘寒问暖,看他这样子平时肯定是个女儿奴。
“臭小子,爷肚子没油水了,记住爷只喝95,敢特么加92,爷弄死你!”
两相比较之下,陈一淼简直怀疑自己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这么悲催,想到这儿陈一淼便猛地一摔车门,扬长而去。
“臭小子,你特么别走,你再摔一下爷试试,特么的,爷不撞死你就特么跟你姓臭!”
杜镜煊的办公室依旧书香四溢,不过此刻办公室内只有杜心仁和陈一淼,杜镜煊则去了另外的地方。
“小子,我闺女美不美?”杜心仁虽然穿着一身中山装,但坐姿却很不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沐猴而冠这个词语。
对于这个问题,陈一淼有些意外,就算你闺女长的再漂亮,你也不能主动问别人这个问题吧,这完全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举动,不过他依旧很是认真的答道:“美,特别美!”
他的这个回答,杜心仁的脸上写满了赞同,并且流露出一道英雄所见略同的目光,“可惜,这么美的闺女以后终归是要嫁人,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小王八蛋!”
陈一淼听他这话总觉得有些别扭,这老小子不会特么的是鬼父吧,杜心仁也察觉到他那诡异的目光,顿时一拍桌子,骂道:“小王八蛋,你特么想什么呢,快收起你满脑子的龌龊思想!”
就在这时,杜镜煊推门而入,陈一淼二人顿时目瞪口呆。
此刻的杜镜煊显然精心打扮过,一袭水蓝色的曳地晚礼服将她的魔鬼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一头如瀑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头,脸上的妆容多一份则艳,少一丝则淡,腰间两侧有两道开叉,雪白的长腿若隐若现,给人以无限的遐想,无限!
“美!”
陈一淼二人同时发出一声赞叹,杜心仁脸上充满了骄傲,而陈一淼脸上的神情则有些复杂,他此刻由内而外的很想做杜心仁口中的那个小王八蛋。
或许是被他二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杜镜煊洁白如玉的脸颊上顿时升起两朵红云,杜心仁最是了解女儿的心思,立刻一巴掌扇在陈一淼的后脑勺上,“小王八蛋,你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抠了!”
说完,杜心仁还体贴的脱下外套,将外套反着披在杜镜煊的胸口,替她挡住那一抹白腻。
陈一淼白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却被杜镜煊抢先开口道:“爸,他不去参加晚宴吗?”
杜心仁看了眼陈一淼,摆了摆手随口答道:“这小子也去,你不是都帮他请了假吗,不去这假不就白请了。”
“那他不换身衣服吗?”杜镜煊接过杜心仁手中的外套,不着神色的向后退了两步。
“不用,他就是一保镖加司机,换什么衣服都是浪费。”杜心仁看也不看陈一淼一眼,拉着杜镜煊的手便想往外走去。
杜镜煊去指了指陈一淼,眼神冰冷道:“你确定让他穿着一身校服出门?”
“闺女说的不错,让这小子穿身校服不就把我的风头给抢了嘛,来小子,咱们俩换换!”
杜心仁话一说完便伸手去脱陈一淼身上的校服,陈一淼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杜心仁就已经准备去脱他的裤子了,杜镜煊见状连忙选择回避。
陈一淼半推半就的换上那身黑色中山装,而杜心仁则心满意足的穿着一身校服照起了镜子。
二人的身高和体型都很相仿,所以倒也不存在衣服的尺寸有什么不合适。
杜心仁拉着还在理衣领的陈一淼走出办公室,指了指自己,问道:“闺女,你老爸这会儿是不是年轻多了?”
杜镜煊强忍住心中的笑意,她爹的性格她很清楚,所以便由着他的性子夸赞了两句,让她没想到的是,陈一淼换上这身中山装后,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刻的陈一淼看上去英气逼人,却又让人如沐春风。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杜镜煊如是想到。
三人此行并未开车,而是来到镇鬼司大楼楼顶,楼顶竟停着一架直升机。
这还是陈一淼第一次坐直升机,当他还在怀疑自己是否会晕机的时候,直升机的螺旋桨便已悄然旋转。
飞临半空时,陈一淼惊讶的发现,镇鬼司大楼的布局从空中俯瞰,很像是一方镇纸,而镇鬼司大楼这方镇纸,镇压的对象居然是隔壁的邻居建安市殡仪馆。
不等他率先发问,杜心仁便笑着解释道:“哟呵,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能看出些门道,这叫十方镇鬼大阵,专门镇压阴邪鬼祟,而殡仪馆又是全市阴气怨气最为深重的地方,这也是镇鬼司的办公大楼之所以会建在殡仪馆附近的原因。”
陈一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杜心仁却又笑道:“小子,要不要老子教你一手小玩意儿,三目神通你学过吗?”
不等陈一淼回答,野狐道人却在他脑子里激动地说道:“小友快快答应,三目神通乃是镇鬼司司首代代相传的绝学,神通大成之时,更是可凭此大开天目、上究苍冥、下查九幽,这可是常人求都求不来的大神通。”
陈一淼忽然觉得直升机内的气氛短暂的凝滞了几秒,很快又缓和了下来,“你小子不会真信了吧,哈哈!”
杜心仁笑得前仰后合,而杜镜煊的脸色也为之一松。
只有陈一淼和野狐道人觉得内心很是受伤,二人不禁一同腹诽起这不靠谱的杜司首,野狐道人更是仗着自己是魂体,吹胡子骂道:“这厮欺人太甚,竟敢戏耍贫道,非也,戏耍贫道的宿主,若不是没有肉体,贫道非得教教他何为礼义廉耻……”
陈一淼见他今日如此反常,一反往日仙风道骨的作派,顿时好奇地问道:“野狐大爷,你这么激动干嘛?不就是个术法吗?再说了,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神奇,那杜老头愿意教,我也不一定能学的上啊!”
或许是觉得陈一淼说的有几分道理,野狐道人顿时止住了骂声。
这时,陈一淼的耳畔居然响起了一阵阵怪声,转过头一看,这才发现刚才还和自己开玩笑的杜心仁,此刻居然已经打起了呼噜。
陈一淼收回目光的时候,杜镜煊也正好将目光投了过来,二人的目光短暂的交汇,随即又立刻分开。
各自撇过头靠着身旁的舷窗,俯瞰着脚下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