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两名警察将叶家父子押上警车后,林海却没有半点将这出戏唱完的意思,依旧领着陈一淼等人朝钱虎所在的病房走去。
警方的人早已在这间病房内开始了调查取证,现场的负责人虽然不认识林海,但却认识自己的顶头上司许有良,看着许有良恭敬的神情后,那位负责人才话头一转,对林海做起了报告。
钱虎本就受伤不重,完全是因为他饮酒过多,所以才会只是撞破了头就晕了过去,所以医生在简单的替他做完包扎后,就将他送到了病房内,从那开始就没有其他人再出入过这间病房,可当护士来替他换打点滴的药水瓶时,却发现钱虎已经气绝身亡。
“从现场来看,死者应该是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亡,不过我们找遍现场都没找到作案工具,不过那位护士却口口声声的坚称钱虎是被一条蛇勒死的,关于这个说法,我们的现场法医正在做进一步的调查取证。”
听完这位名叫严杰的现场负责人的简单介绍后,众人对这件事也有了初步的了解,被蛇勒死在众人听来或许有些古怪离奇、天方夜谭,但在陈一淼看来这并不是没有可能,而杜镜煊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
二人对视一眼后,由陈一淼出言问道:“严队长,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钱虎的尸体?”
严杰看了眼林海,又看了眼林海身后的公安厅长许有良,见他二人都无异议,于是点头答应道:“行,不过你们得戴上鞋套和手套,我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陈一淼点头答应,接过严杰递过来的鞋套和手套,穿戴完毕后,这才抬起拦在门口的警戒线,躬身而入。
钱虎的死相很惨,面色紫黑,舌头拖得很长,两个猩红的眼珠向外凸起,脖颈处更是有一道环形的勒痕,任何人看上一眼都能看出他的死因。
不过这勒痕却很是奇怪,密布着细小的纹理,看上去确实很像是某中动物的鳞片留下的痕迹,当然也很有可能是一种绳子的编织纹,这一切还都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难道真的是被蛇勒死的?陈一淼带着疑问凑在钱虎的脖颈处闻了闻,并没有丝毫蛇腥味,病房的窗户外虽然就是一处花园,但这间病房处于三楼,寻常的蛇就算能顺着下水管道爬上来,但也总不至于还会自己打开窗户吧。
“你确定这扇窗户到现在都没人打开过吗?”陈一淼扭过头看向一旁的那个护士,虽然她此刻神色很是紧张,但说话却条理分明。
小护士看上去很是稚嫩,应该是刚参加工作的实习生,“不会错的,我记得很清楚,这扇窗户上个月就坏了,虽然早就上报了,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修缮,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间病房才会一直空着。”
陈一淼闻言伸手去推了推,发现这扇窗户果然纹丝不动,看来这小护士并未撒谎,可门窗都未打开,那勒死钱虎的那东西或者那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严杰见他眉头紧锁和他问讯的手段,觉得他很像一个查案的老手,便忍不住出言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哪个刑警大队的,要是愿意明天就来咱们市刑侦队上班,待遇绝对比你以前的要好几倍。”
林海耐不住性子等候,便也穿戴着手套脚套走了进来,笑道:“还是算了吧,这小子可是国安部的,你这座破庙还容不下别人这尊大神。”
陈一淼显然并未将二人的打趣放在心上,而是转头问严杰,“严队长,这一层楼的监控录像你找人看了吗?”
严杰点点头道:“已经派人去监控室看了,有什么异常他们会第一时间上报。”
虽然被陈一淼像个手下一样使唤,但严杰却并不在意,他很想见识见识国安部的人业务水平如何,这样他也好取长补短,提高自己的办案水平。
“你怎么知道钱虎是被一条蛇勒死的?”陈一淼收回视线看向那个小护士。
小护士微微一愣,答道:“我当时一推开门,就看见一条赤蛇盘立在他的胸口,那条蛇虽然只有拇指粗细,但长相却十分奇怪,高高昂起的蛇头上居然长着两条长长的眉毛,不过他是不是被蛇勒死的我就不知道了,那也只是我猜测的罢了。”
“长着眉毛的蛇?”陈一淼惊疑一声,继续问道:“那后来呢?那条蛇后来哪儿去了?”
“我打开门的时候,那条蛇就像一把箭似的冲我飞了过来,然后就飞了出去消失不见了。”小护士说着还用手比划着那条蛇的飞行轨迹。
严杰见陈一淼听的很是认真,不由得笑道:“小兄弟,你不会真觉得一条蛇能把人勒死吧,而且还是拇指粗细的蛇,依我看这人十有八九是被绳子勒死的,只不过那条绳子很是特殊,编织纹很是细密,所以这勒痕看上去才会有些像是蛇鳞,至于那个长着眉毛的蛇,我个人觉得应该是这个小姑娘当时过度惊吓产生的幻觉。”
对于严杰的说法,陈一淼并不觉得奇怪,的确,让一个正常人相信一条拇指粗细的蛇能勒死人无异于天方夜谭,但有时候真相往往第一时间都让人无法接受,“严队长,真相再让人无法接受它都是真相,咱们不能因为自己主观上不能接受就认为它不是真相,况且这也只是众多关于案情猜测的其中之一罢了。”
严杰对他的话虽然不甚苟同,但陈一淼好歹是厅长许有良带来的人,他也不好当面与他争辩,只得将这个话题暂且搁置一旁,转头看向正在进行初步采样的法医,问道:“怎么样,张法医,死者的胸口和脖子上有没有蛇爬行过的痕迹?”
张法医是个须发半百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摇摇头道:“目前来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直接佐证死者是被一条蛇勒死,且不说这种说法有多难办到,光是一条小拇指粗细的蛇的骨骼强度能否将一个成年人勒死,这一点都让我很是怀疑。”
陈一淼知道不让他们接受这个离奇的现实,这个案子就很难继续查下去,虽然钱虎为人嚣张跋扈,但好歹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想到这儿,陈一淼走到窗前,敲了敲厚实的玻璃道:“你们觉得人能不能用手指捅穿这块钢化玻璃?”
答案毫无疑问,严队长、张法医尽皆摇头,小护士和林海则是一脸好奇,杜镜煊则一脸淡然,至于于萌萌,她此刻正端着一碗小馄钝在小口的吃着。
“噗”地一声脆响,蛛网状的裂纹瞬间布满整扇玻璃,陈一淼收回骤然发力的右手,留下一个手指粗细的小洞,“现在你们相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