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捉妖部小院后,陈一淼依旧被安放在那张只有床板没有被褥的小床上。
这是杜心仁第二次来捉妖部,等刘达言拿药的功夫,他便四处打量了起来,杜心仁惊讶的发现陈一淼身下睡的这张床板居然是用悟道树所制。
相传,当年徐福上仙于一颗树下得道,那棵树吸收了他得道时所溢出的仙气,是以被人称作悟道神树,传闻能在此树下打坐参悟一个小时,有很大的机会触摸无上大道。
不过此树虽然传的很是离奇神异,但千百年的时间过去,除了上古时期的徐福上仙,便再也无人能在此树下参破天机,得窥无上大道。
而那棵原本独一无二的悟道神树,也被人以嫁接再生的技术培养出了千千万万棵子孙,估计陈一淼身下压着的就是那棵树的哪个孝子贤孙。
不过饶是如此,这张一米五见宽的床板也价值不菲,外人皆言镇鬼司富的流油,殊不知这捉妖部才是不显山不露水,闷声发大财。
杜镜煊此刻却没他老子想的这么多,她此刻正双眸微红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陈一淼,陈一淼每动一下或者每发出一声口申口今,她都会殷切的问着怎么了,虽然她也不知道陈一淼是否能听到她的关心。
自己的宝贝闺女对另一个男性嘘寒问暖,这让杜心仁一时很难适应,虽然这小子已经救了自己的闺女数次,但杜心仁的心中依旧有些酸意,“煊儿你放心,老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小子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爸,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都已经经脉俱裂了你还这么说他,况且他是为了保护女儿才受的伤,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
杜心仁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杜镜煊的态度让他很不习惯,毕竟她很少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这不禁让杜心仁想起了一句网上用语:有异性没人性。
很快,刘达言挎着一个古朴的木质药箱走了进来,杜镜煊赶忙从床头让开,刘达言大大咧咧的将药箱放在床框上,从中拿出一个个造型不一的药瓶,或瓷或玉、或金或石,种类很是繁多。
刘达言将药瓶悉数摆好后,神色古怪的对杜镜煊努了努嘴,见杜镜煊没领会他的意思,于是笑着说道:“杜小姐,我要给陈师弟检查伤口了,还是麻烦你回避一下吧,当然了,你如果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性别的界限,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杜镜煊俏脸一红,满脸羞涩的转身而去。
杜心仁却一动不动,并没有出去的打算,刘达言又道:“杜司首,你是有看别人裸体的爱好吗?”
杜心仁本想争辩,但一想到刘达言此举定是不想让人偷学去了自己的医术,于是很是爽快的走了出去,并且还替他关上了房门。
待他二人走后,刘达言这才从袖中掏出一个金丝锦囊,又从锦囊中拿出一个造型古朴的红木澡桶,桶壁上布满了黑色的凝固物,由此可以看出这个泡澡桶应该有些年头了,而且经常有人使用。
将木桶放置好后,刘达言又从锦囊中拿出一个盛水的黑色陶罐,陶罐内并无液体撞击产生的声音,但当刘达言将灌口倾斜而下的时候,却有源源不断的水从中流出。
陶罐高度不及人的小臂,和直径约有一米多的木桶相比,显得很是小巫见大巫,但让人觉得神奇的是,木桶内的水满的快要溢出时,陶罐中涌出的水流都丝毫不见衰减,好似这陶罐的内部连接着无边汪洋一般。
待木桶内蓄满水后,刘达言又将陶罐收回锦囊内,并且从中拿出一块造型奇特的透明色石头扔进了木桶里。
石头刚一如水,便听见嗤嗤的声音,桶内的水立刻沸腾了开来,炙热的蒸汽瞬间氤满了整个屋子。
刘达言连忙将事先准备好的瓶瓶罐罐一一打开,并且将其中的粉末、液体、药丸悉数倒入沸腾的水中。
一时间,屋内充满了复杂浓郁的药味,说不上难闻,但也绝对算不上好闻。
桶内的水也从绿色到红色再到蓝色……接连变化了十数个颜色后,最终又重新变成了透明,但屋内的药香却依旧十分刺鼻。
陈一淼的这一症状很符合灵力使用过度的病症,刘达言此刻要做的就是通过药浴恢复他的毛孔活性,重新打通他体内的循环和天地循环的联接。
替陈一淼除去衣物的时候,刘达言惊讶的发现,陈一淼身上所有的毛孔竟然全都变成了紫红色,好像是血液堵塞在其中,这小子究竟用了什么法术,才会将自己的身体弄成这幅样子,不过若不是将自己的身体透支至此,恐怕他也不能从赤眉的手中夺得一丝生机。
几分钟过后,陈一淼身上的衣服被尽数出去,为了给他留一块遮羞布,所以刘大眼没有脱他的内衣。
昏迷不醒的人很是难缠,身子软的好似一坨烂肉,让你想用力都找不到借力的地方,不过好在陈一淼身子骨单薄,刘达言倒也没费多大气力,便将他从床上塞进了放满药液的木桶里。
将陈一淼的身子摆成盘腿打坐状后,刘达言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药液吸收的情况,做完这些后这才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走出了门外。
刘达言刚一来到院中,杜镜煊便一下次凑了过来,“怎么样,刘大哥,他的伤势控制住了吗?”
刘达言伸出两个手指比成剪刀状摇了摇,杜心仁心领神会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替自己点上一根后,又拿出一根放在刘达言的两指之间。
长吸了一口烟后,刘达言这才吐着烟道:“杜小姐放心,这小子估计受过我们一部长的魔鬼训练,虽然身体经脉俱裂,但他的经脉却在慢慢的愈合,甚至就连他金丹上的裂纹也长了起来,这小子的自愈能力可真是够变态的。”
杜镜煊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刘达言又摇摇头道:“现在开心还为时尚早,这小子虽然自愈能力超强,但如果任由他自生自灭,那恐怕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痊愈,而且他体内的周天循环因为毛孔堵塞已经自闭,我现在做的就是让他的毛孔恢复活性,但稳定体内小周天和体外大周天的联接还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这一次问话的是杜心仁。
“连心藕。”
回答他的也不是刘达言,而是横抱着于萌萌的一二,此刻他脸上满是血污,一道长长的伤口从右边的眉毛一直拉到左边的嘴角,伤口很深,两边的皮肉往外倒卷,看上去很是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