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本应当都已入睡,可不眠之人却并非只有皇上一人,还有许多人在为此提心吊胆。倾城公主一事,看似已经解决清楚了,实则疑点重重,后宫之人亦不是毫无头脑,被压住并不表示已经被解决。
最寝食难安之人便是倾城一事的幕后黑手了。兰嘉宫之中依旧亮着昏暗的灯光,门稍掩着,屋子里却是格外的安静。
可这安静却并不如此轻松,兰嘉寝殿里,婢女潇湘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突然,安静的房间里被几声凌厉的喊叫给打破了。
“本以为会是一个正人君子,身为一国之主,竟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事。”兰嘉情绪失控,便顾不得是在何处,也顾不得是于何种场合,只求得将心中愤怒发泄出来。
潇湘没想到向来做事冷静执着的兰妃居然也会有如此情绪不得控的一面,随着一声杯子在破裂的声音,兰嘉再次破口大骂。
“堂堂天子,为了刘婤这个贱人当着众人的面,居然也说出了如此谎言。”
兰嘉等着的不过是一场好戏,眼见“好事”就要成了,最后却被一个表面正人君子的“小人”撒出的弥天大谎给半路拦截了。
潇湘大惊,时间虽已经是夜晚,可这后宫之中不免人多嘴杂,兰嘉若不是心急,也不会如此说话。
“娘娘,娘娘······”兰嘉正要阻拦,却见暗处一个人影走来,将兰嘉捂住。
潇湘见后便知晓了情况,立即识趣退下。
“唔······唔······”兰嘉被捂住了嘴巴,出不了声。
见兰嘉此状,宫女也已经出去,便缓缓松下了捂着兰嘉嘴巴的手。
“你怎么,你怎么过来了?”兰嘉有些吃惊,甚至是难以置信面前的人居然会是沈远风,此时的沈远风不应该是卧病在床吗?
白日之事已经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了,沈远风的暗线也是在第一时间里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沈远风。虽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可是倾城公主晕倒于饯行宴之事已经如此清楚了,沈远风自然也猜到了些什么。
“为何而来,难道还不够清楚吗?别以为你在我背后所策划的事情无人告知,倾城公主之事已不是一件小事。”
沈远风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一反往常的严肃对待面前这个心爱之人。
早晚倾城公主之事都会被沈远风知晓的,兰嘉此举其实也是再清楚不过。兰嘉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沈远风远离饯行宴。
沈远风的话扰乱了兰嘉,竟也连脾气都没有再发出来。
突然,兰嘉语气一转,充满愤怒的脸上还有抑制不住的仇恨,继而说道:“整件事情,原本是策划的天衣无缝的,要不是皇上······”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连我你也排除在外,究竟是意欲何为,你还想要一个人做什么事情?”
沈远风也是被兰嘉的话呛到了,才一时气愤说出了这样的话。
兰嘉做出的安排,本来就是密不透风,连沈远风都排除在外了,便无人知晓毒害倾城公主一事了。
因为重病的原因,此时的沈远风原本也应当是在府中修养,虽然莫名其妙的突发疾病,但经过了几日的修正,也有了些好转。
若不是来兰嘉宫之前,沈远风听闻暗线来回报情况,还依旧被蒙在鼓里。
“主公,饯行宴之中倾城公主晕倒,众人皆守在倾城宫门外等候消息,原以为倾城公主是被故意陷害,但太医最后告知众人之事由于水土不服。”
沈远风的暗线,低着头,双手在胸前抱拳。
隐隐约约之中,沈远风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些事情,但也不能打草惊蛇,便没有说出心中所想,而是向暗线问道:“倾城公主晕倒后,可还察觉到了其他异样。
暗线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有些事情当讲不当讲,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太医诊断的结果西夏使者多有怀疑,而且兰妃似乎亦是不太相信,因此也随着西夏使者附和,皇上龙颜大怒。”
“皇上可有怪罪兰嘉?”沈远风深知这件事情肯定是兰嘉在从中作梗,若是一不小心,整个计划就都会被打乱,最后也只会落得丢掉性命的下场。
暗线吞吞吐吐,最后不太肯定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看上去不严重,但若是被皇上察觉到了,那这么多天的精心策划也就全部都付诸东流了。
沈远风来不及多想,也不需要多想,便趁着夜色冒险跑到了兰嘉宫中,在宫门口便听见了兰嘉破口大骂的声音,心中的答案便更加确定了,而且只好上前先阻止。
兰嘉心里本就是乱成一团,看见沈远风来更加是不知所措,十分惊慌,再加上被责骂整个人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气一般,而后只好说道:“此次事件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糊涂,你若是如此心切,最后定会将我们的计划付诸东流。你不是不清楚,长公主是我们计划之中不可缺少的一枚重要棋子。”
若是现在就将刘婤拖下水,沈远风与兰嘉之后的计划便很难实施。刘婤的命不是说不要,迟早都会那她的性命来祭祀所受之苦,只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
“自然是知晓,只不过这些天长公主越发的极端跋扈,坏了我们不少好事,若一直任由长公主如此,我们还不知何时才会实施计划。”
兰嘉眼睛里出现了闪烁,深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觉得自己所想亦是无措,便觉委屈至极。
“倾城公主之事此后再不允许发生。”沈远风依旧不改面容。
思索之后,才觉得一人行事并不可行。兰嘉走上前,拉着沈远风的手,说道:“以后定会与你商议,倾城公主之事就先原谅我吧?”
自己苦心策划之事,没有起到作用,一是因为皇上的私心,但最为可恨的是刘婤。若不是刘婤执意抢夺自己心爱之人,亦不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兰嘉将这一笔账算在了刘婤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