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侍郎觉得此茶不好吗?那本宫再去挑一些上好的茶叶来。”话音刚落,刘婤向银环使了个眼色,便借故离开了。
刘婤走出来之后,银环便也随着一起出来了,因不明所以便生出疑惑。
“沈驸马还在里面呢!”银环故意提醒,以为刘婤并不知晓沈远风所言何事,心中还在替刘婤着急。
可是沈远风的话,刘婤心知肚明,所为何事,刘婤亦清楚之至,不过是不愿意将此事拆穿罢了。
“本宫知晓沈驸马还在重阳宫,本宫不是已经说了吗?出来去寻些上好的茶叶过来,本宫见沈驸马的情绪似乎有些不愉,定是茶水不让其满意。”
刘婤心想,银环是个单纯之人,不能于其多讲,若是不小心说漏了嘴,那日后还不知会生出多少麻烦,惹出多少是非,因此刘婤便照着话说了下去。
可这银环依旧不解,还是想着要将沈远风之意完全说与刘婤听。平日里刘婤最是会察颜悦色了,对沈远风更是会格外注重,今日怎么会如此。
“长公主,奴婢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银环心中有疑惑便藏不住,可又怕是自己想的过多了,通常都是刘婤对而银环错。
“不必说了,随本宫一起去选一下上好的茶叶。”刘婤猜出了银环所想,便只好将其嘴先堵住了。
银环闷声应了句:“奴婢遵命。”
此时依旧在重阳宫中的沈远风不知该如何是好,长公主都已不在宫中,自己在此处便毫无意义了。
可沈远风还不想如此快就放弃,于是打算在此处多等候,回忆之时才想起,自己说的已经如此明了了,刘婤不应该听不明白的。
等了许久之后,见刘婤还未来,便只好也离开了。
去选了几种好茶之后,刘婤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打算返回重阳宫之中。回来路上在远处看见了刚出来的沈远风。
“没想到沈侍郎会如此不顾颜面,三番五次来求自己出马,今日若不是本宫机智,还不知晓该不该帮。”刘婤心里想着这些,便有些出神。
不过还是被银环轻轻的一句“长公主”给唤醒了,便又继续朝着重阳宫走去。
回宫之后,银环正在整理刘婤的饰品,这些饰品每隔一段时间银环便要整理一次,宫中东西多了之后便容易弄混。
整理时,其中有一个宝盒,盒子有金边而镶,以宝玉嵌之,看起来有独特之处,但在重阳宫之中又确实不限尊贵。
刘婤看见后,将其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把扇子,此扇子可不同于一般的折扇,它有它的意义。
此折扇为沈远风所送。
刘婤拿着折扇,不禁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此扇便是订立婚约前沈远风所送,因为其在朝中一次重大的失误,刘婤为了能够说服皇上不惜在皇上面前委屈哭泣,甚至还苦苦跪在地上半日未起。
当时之事沈远风全然不知,以为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皇上边放过了沈远风,其实刘婤还拉着刘绫一起替其求情,甚至刘绫亦跪在地上半日。
“长公主?这个盒子应当如何处理?长公主?”银环看刘婤又出神了,便故意说话引起注意,可刘婤沉浸在回忆之中,根本就忽视了银环的喊话。
“长公主这是怎么了?今日已经是第二次如此模样了。”银环歪了歪头,状似思索,而后便又埋头开始整理饰品了。
刘婤知晓,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当时情痴,为其做了如此多的事情,最后只得到一把折扇就像是得到了世上最为美好的东西,便欢欣鼓舞,傻傻的将折扇珍而重之,还特意用如此木盒装着。
可是回忆至此,刘婤却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夜里见到的疑似沈远风与兰嘉在夜里幽会的情景,不由得眼泪填满了眼眶。
一旁的银环更是觉得奇怪。
“平日里长公主看这折扇会傻傻的笑,或是对着日光痴痴的看,表露出来的尽是欣喜之色,可今日实在太过于反常了。”
银环余光一直看着刘婤,但这些亦只能在心中如此想,不可直言。
刘婤拿着扇子,哭的越发大声,甚至开始发怒。
“本宫为何会如此痴迷,若不是因为本宫,便不会出现如此多的事故,亦不会费如此多的周折,本宫恨,本宫真的恨啊!”
刘婤怒吼,可东一句西一句,银环实在是听不明白所说之事究竟是何事,亦不知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
“出了沈驸马还会有谁能够让长公主如此愤怒,莫不是沈驸马做错了何事,不对不对,今日沈驸马才来,长公主还特意为其去选了上好的茶叶,不对。”
银环一边猜想着究竟是何事会让刘婤如此,一边又在否定自己的猜测。
“本宫······”终于,眼泪从眼角缓缓流出,刘婤紧闭双眼,仰着头,似乎能够看见窗外的灿烂的日光和和顺的秋风。
刘婤对沈远风的感情,岂是一日两日能够忘却的,从爱上他那一刻便已经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此人身上了,连父皇亦敢忤逆,连阿绫也无力去顾及。
可是命运偏偏弄人,让刘婤知晓了这其中的阴谋,也不得不一次次的狠心将自己对沈远风的感情抛之远方。
两次的回忆不断的冲击着刘婤的思绪,前者是为了一个将要贬谪之人跪地半日,而后者却是此人与别人幽会的影子。
刘婤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不去想,可是越想便越是觉得难受,忍不了时,最后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将折扇举起。
刘婤狠心,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目光坚毅看着手中地折扇,下一秒折扇便已经成了碎片,一片一片像是在嘲笑过去那个不够成熟,不够明理的自己。
银环看呆在一旁,要知晓这折扇是刘婤一直视作珍宝之物,从来不会让他人触碰,每每看见便会不由自主的傻笑,可今日,可今日居然会将此折扇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