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瞬即逝。
绮烟一早还未起身，潘氏身边的嬷嬷便派人送来了衣裙和脂粉，其实绮烟自己也有不少衣物，但大多数都是拿不出手的旧衣衫。
潘氏虽恶毒，但今日绝对是个不可有丝毫错处的日子，绮烟若是在宫里丢了脸，那受影响的绝对是整个相府。
把玩着妆台上的脂粉，绮烟侧脸看向静静饮茶的陨墨。“你说，我今日是给自己涂抹的艳俗些，还是正常些？”
“莫要丢人现眼就好。”在这种场合里，韬光养晦才是最好的选择，太过出风头，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唔。”细眉微挑，绮烟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轻柔的上妆。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胭脂水粉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前世她执行任务时，许多也是要靠着色相去完成，所以化个妆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绮烟才站起身走向陨墨面前，湿漉漉的大眼里满里满是期待。“看看，如何？”
放下手中茶盏打量了绮烟一番，眼底没有绮烟预料之中的惊艳，反而那双剑眉紧紧蹙着，醉人的眸子里也满是寒意。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么难看？”满脸不悦回到铜镜前看了眼，并没有什么不对啊，难不成是自己的审美不对？
“大小姐，可否准备好了么？该出发了。”
院外传来了嬷嬷的询问声，绮烟懒得在妆点，狠狠瞪了眼陨墨，快步走了出去。
没眼光的蠢货。
……
今日帝王寿宴，所选的地方自然要风水极佳，偌大的东陵皇宫里当属鸾凤台风景最美，且地方也宽敞，满朝文武皆可坐得下。
慕华与几位大臣寒暄着入了座，四周悬挂着的灯笼将鸾凤台内照的灯火通明，打量了圈殿内，并未看到绮婉的声音，反倒是慕烨悠哉走了进来。
剑眉微扬，慕华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二哥，多日不见，可算是回来了。”
慕烨笑了笑。“三弟看着真是愈发俊逸了，怪不得满京都女子都为你碎了芳心。”
“二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快入座。”拉着慕烨坐到了自己身旁，跟着一群大臣一同说笑着。
慕烨生性淡泊，无心于皇位，所以当今圣上将一大半兵权都交给了慕烨掌管，如今朝野内只有大皇子与三皇子慕华争夺这张龙椅，所以想要坐上皇位，必须要先与慕烨打好关系。
又是数辆马车在宫门外停了下来，绮烟被侍女扶着走入宫中，绮婉与潘氏身为庶出和妾室，只得等所有人走入后才可下马车。
寒风在脸颊旁呼啸着，左右现在距离开席时间还早，绮烟遣退了侍女，一路欣赏着宫内景色往鸾凤台而去。
“陨墨。”
低低唤了声，角落里果然出现了陨墨的身影。“怎么了？”
绮烟一挑眉，邪气笑着。“没事儿，就想看看你在不在。”
“……”这女人还真是闲的，看着绮烟风华绝代的面容，陨墨眸光微闪。“奉劝你一句，这里不是可以有点小聪明就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少说话，明白么？”
难得听这男人说这么多话，绮烟点了点头，抬手将掌心一块玉佩丢向了陨墨。“昨儿在库房里翻出来的，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塞在怀里，今夜不会冻着。”
陨墨垂眸打量着玉佩，丝丝暖意从手中扩散到了全身。
这是……血玉。
据闻是万金难求的东西，佩戴在身旁，哪怕是冬日里都不会觉得手脚冰凉，这女人昨夜久久未睡，原来是在给她寻这个么？
眸中划过一丝笑意，然而却一闪即逝，再抬起头，绮烟已经走出了甚远。
将玉佩放入怀中，正想再退回暗处，鼻翼间却敏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剑眉微拧，陨墨脚下轻点消失在了原处。
皇宫外。
正门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却静谧得连呼吸声都有些突兀。
清寒的目光在林子内扫了一圈。“出来。”
“主子！”
两道身影恭敬跪在了陨墨面前，一身黑衣几乎要融合在了夜幕中。
“出了什么事？”
木与火对视一眼，沉声道：“主子，之前追杀您的人已经查探到了。”
寡薄的唇微珉。“是谁。”
“是凌雪阁的人，这支杀手势力最近才在江湖涌出来，实力不容小觑，而买命的人，是相府二夫人和二小姐绮婉。”
淡漠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起起伏，周身怒意却浓的让木与火都忍不住低下了头。“主子，您打算……”
“杀了。”
木一惊。“什么？”
“凌雪阁，一个不留。”
清冷肃杀的声音，没有丝毫反驳的空间。
“是，那属下告退。”
落叶微动，地上跪着的两人已经消失在了眼前，陨墨转过身，袖袍猛地拂向了林子内，数十棵百年巨树纷纷倒了下去。
绮烟，你放心，不论是凌雪阁还是潘氏母女，我都会让他们明白，欺凌你的下场！
……
今日前来参加宴席的臣子差不多都已经入了座，慕华焦急的在人群里搜寻着绮婉的身影。
他可是准备在今日向父皇提出娶绮婉的，若是绮婉不来，那他的计划岂非都要落空了。
“快看，是相府二小姐来了。”
不知是谁欣喜不已的提醒了一声，慕华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烛火下，绮婉穿着他亲自送去的霓裳羽衣裙走了过来，这衣衫是司衣坊数十位绣娘花了整整两年才织就的衣衫，布料上的花纹在光线下如同活物一般，墨发梳成了凌云髻，两只金簪镶于发内，更显得绮婉整个人端庄华贵了几分。
感受着在场所有人惊艳的目光，绮婉娇羞低下头，眼中却满是得意。
何为艳压四方，她此刻站在这里，所有人女眷都黯然失色，唯有她，才配得上东陵第一美人的名号。
“丞相生了个好女儿啊，才貌双全，真是羡煞我等。”
“可不是，也不知会是哪家的公子有福气能娶回。”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