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只见夏娟儿恭敬的对着她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两个人四目相对,周氏第一次感觉她的心跳跳的如此之快,砰砰的想要跳出来一般。
“我本布衣之女,令郎已然高中,自知已经配不上相公,唯恐耽误令郎锦绣前程,夏娟儿愿自请下堂。”夏娟说的义正言辞,她在周氏脸上看到了一股笑意,不禁噤若寒蝉。
“但是,我夏家所带过来的嫁妆我需得如数带回去,包括良田千亩,铺子十间,还有金银若干,这是我夏家当时的聘礼单子,还请您过目。”夏娟儿说着不卑不亢的呈上了嫁妆单子。
周氏听了前半句还洋洋自得,看吧,这女人果真是识时务,不过听到夏娟儿说的后半句,顿时从原地跳了起来,整个人的嗓音尖锐无比。
“你说什么?良田千亩?我的个乖乖,你以为你夏家是皇亲国戚不成?你陪嫁也不过二十亩田地,至于铺子,老娘只看到过一间。”
一墙之隔的宋子鸣听着周氏不打自招,顿时痛苦的抚摸了一下额头,看来他忘恩负义的形象是定了。
夏娟听着周氏果真如同琦烟一般不打自招顿时勾唇冷笑了一下,这边的周氏提也知道她中了夏娟的套路,听着周围妇人的议论纷纷,顿时恼羞成怒的抄起来门边打扫庭院的扫帚,直楞的朝着夏娟儿扔了过去,她倒是也不躲,硬生生的接住,扫柄打在了她的脸上,额头顷刻间肿了一个大包。顿时,周围的人纷纷谴责周氏。
“我说,周婆子,毕竟是你儿媳妇,为你周家生儿育女的,你这样莫不是太过分了?”
“呸,谁说她是我周家的儿媳妇?我周家的儿媳妇是高门贵女,哪里是这个穷酸女,也不照镜子瞅瞅你自己,配不配得上我儿。”
周婆子这话彻底惹恼了围观的众人,本来还有些顾及,现在确是什么都没有了,难听的话紧接着脱口而出,周氏听了之后不禁和围观的人对骂了起来,若是说世界上什么传的最快,无非就是流言了。
一直躲在庭院中的宋子鸣身后已然冒出了一身冷汗,他觉得,高门贵女他定然娶不上了,仕途说不定从此也断了。
消息传到宫中地时候,琦烟正陪着太后打叶子牌,听到这流言叶子牌也不打了,脸上难得露出一股阴鸷。
“荒唐,真是荒唐,哀家没想到那宋子鸣竟然是个金玉其外,虚有图表的,真真是过分,这种人也配我东陵国的栋梁,世人都说发妻莫嫌弃,这人竟然做出如此不齿之事,还有他个娘亲,涂氏这是将哀家当成傻子耍了,阿烟,你放心,这门亲事,不做数。”太后第一次被愚弄,气的直发抖,直接称皇后为涂氏。
“太后不必动怒,左右阿烟和他的事情没成,再说了,那种人不用您动手,自然有人出手教训他。”琦烟看到太后如此震怒顿时只得轻声安慰,若是太后知道了背后主使之人是她的贴身暗卫,不知道作何感想。
琦烟看到太后的脸上还是盛怒未消,只得接着安慰。
“太后也莫要与皇后娘娘置气,皇后久居深宫,对宫外之事并不了解,说不定就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估计这会皇后也是刚听说。”
琦烟本来是出于好心安慰,不想让天下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因为她的事情而面心不合,谁知道,太后听到以后冷笑了一声。
“涂氏对哀家早就有所不满,她现在恨不得哀家早归黄土,若不是哀家在,恐怕她儿子早就已经是太子。”
“太后莫要动怒,小心隔墙有耳。”窦嬷嬷听到太后特意咬住的词语,顿时急忙出声阻拦,一只手还示意了一下隔壁。
琦烟知道后宫辛秘,她没有想到她无心说出来的一句话竟然让太后和皇后撕破了脸皮。
“她真的以为哀家不知道这长寿宫中哪些人是她的人,她真的将哀家当成了傻子不成?窦嬷嬷,你去将碍了哀家眼睛的人拖到慎刑司去,直到打死了为止。”太后虽然安逸了多年,但是到底是从吃人地后宫中爬出来的,而且还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了九五至尊之位,该有的狠毒还是有的。
窦嬷嬷立刻领命,顷刻间只看到十几个太监宫女被绑了出来,太后脸上还是余怒未消,直到琦烟送上了一杯凉茶,太后才长叹了一口气。
“如今圣上正直壮年,这皇后的小心思未免也太明显了,狼子野心啊,哀家没有别的意思,借着这件事情给皇后一个忠告,否则下次,就是圣上亲自出手了。”太后看到琦烟,眼神中的凌厉少了两分。
“不过,庆幸的是,那宋子鸣的事情发现的早,否则,哀家真的没有脸面去面对你娘了,你娘自从嫁给琦成之后,便再也没有过安生日子,若是哀家……不说也罢,左右是过去了。”
琦烟听着太后的话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看来陈氏和太后都不知道当年的真相,若是……
“太后,您也别伤心了,我娘她在九泉之下看到您这样定然也要责怪阿烟的。”琦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搬出来原身的母亲
太后膝下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夭折了,太傅府的小姐和他夭折的儿子年岁相近,而且血缘关系两个孩子又有点相似,陈氏怕太后胡思乱想,便将柳静伶送进了宫,陪着当时还是皇贵妃的太后,谁知道,这样一来,两个人倒是胜似母女了。
所以,琦烟能如此入得了太后的眼,就是这个原因。
“太后,人都断气了。”窦嬷嬷说的云淡风轻,琦烟心中却是轻声叹息一声,这么多无辜的人。
“好了,你下去吧,摆膳,阿烟吃完了还需要赶紧回去才是,天色不早了,明日就是元宵,你准备去哪?”
琦烟听了之后摇了摇头。
“京都中也没有好玩的,阿烟明日便在家中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