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了沁水县。
“你们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犯罪呢?”杜一杜伸着懒腰,“赵雅淇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姐姐,就算是嫉妒,也太深,太残忍了吧。”
邹颖蝶接道:“所以说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洪水猛兽,而是你们人心。”现在的邹颖蝶依旧伶俐,只是面上比以前看着更加柔弱些。
“我们?”杜一杜不乐意了,“表姐你这寓指有意啊。”
“哦哦~~”邹颖蝶恼自己,“我的意思是所有人都避免不了。”看了马车里的他们,“人心难测,并且会变得,谁能保证我们每个人一直会安分守己老实本分下去?”
“反正我会。”杜一杜举手道。
邹颖蝶慢悠悠的说道:“最容易变的是最喜欢先承认不会的。”
杜一杜不自然的收回了手,不与邹颖蝶再做唇舌之战,邹颖蝶的口才他是一路领教过来的。
马车很快到了县衙,花潋漓也没有停歇,把六名女子受害原因和凶手公布于众并且安抚了受害人的家人。
舒煜不是衙门之人,同时也因为怕和李采倾处在一起的尴尬,也就没有留下,回了家去。
李采倾这边处理完衙门的事后,也就回了家。
提前回去的舒煜把大概情况给邹银朵和李善福讲了一遍,等到李采倾他们回来之后,杜一杜又详细带比划的讲了一遍。
“天啊,这么凶险。”邹银朵拍拍胸,问向挽着她的邹颖蝶,“家里有什么秘方能治蛊虫?我怎么不知道?”
“啊?不是家族秘方啊?”杜一杜惊讶道。
邹颖蝶见要露馅了,在邹银朵耳边说了两句,邹银朵点头了,连连道:“哦哦,原来是这样。”
杜一杜颇为好奇,邹颖蝶说完,对她道:“想知道啊?你不是自称圣医么?自己去研究呗。”
本来杜一杜就打算问,见邹颖蝶看穿了他的思想,于是摆起谱来,“简单,只是时间问题。”
邹颖蝶撇嘴,邹银朵哈哈的笑了起来。
一家人闹磕之后,所有人都回房休息了。
李采倾最早进屋,舒煜随后才进来对着李采倾微微点了头,然后拿了床上的被子去打地铺了。
单独面对舒煜,李采倾也不知道该表达点什么。最后她才道:“我喜欢睡吊床,你不用打地铺,免得着了凉,会怪我们家照顾得不好。”
李采倾说完,就想咬舌,明明想让他睡到床上去,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毒舌。
舒煜作了揖,“娘……采倾你去睡吧?”
李采倾无语他的执着,直接躺在了吊床上,扯过被子,“你不睡等我娘无意进来看你如何解释。”
舒煜见如此,一时纠结,李采倾发出了声,“烛光太亮,我睡不着。”
烛火灭,舒煜还在黑暗中,他还是打了地铺。
李采倾也没睡着,见如此执着的舒煜可笑又无奈,“真是个呆子。”
衙门里,杜一杜对邹颖蝶小声的问道:“表姐,你不觉得妹夫和妹子他们吵架还没有和好?”
邹颖蝶也在思考着,“的确是,照这样下去肯定会有红色警报。”
“红色警报?”杜一杜不明白。
“意思就是说他们可能会分开。”
“啊?不会这么严重吧。”杜一杜惊然。
“目测会。”邹颖蝶问道:“你觉得妹夫怎么样?”
“妹夫很好啊。如果他和妹子分开了,实属太可惜了。”
“我也觉得。”邹颖蝶点头,“我们帮帮他们如何?”
“怎么帮?”杜一杜问道。
邹颖蝶神秘一笑。
李采倾在街上巡视的时候,一浓妆艳抹的女人冒了出了,朝李采倾挥了手帕。
来人正是上次让帮忙相亲说媒的简大姨,“你们先去那边。”李采倾打发走了一起的捕快。
“李捕头,您真是大忙人,最近辛苦了。终于看见了,最近辛苦了。”客气了翻道。
“简大姨有何事?”李采倾问道。
简大姨先拮据了一下,“舒公子现在在哪里呢?上次那位余家小姐可是很中意他呢。”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还没有合离,所以也没去你家找。”
“他不相了,还请简大姨告诉余家小姐另寻良人。”李采倾掏出了一锭银子,“这是尾银,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可是……这……”简大姨被这情况搞的有点懵逼了,“这样不好吧,而且这钱也多了。”
“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劳烦简大姨费心了。”李采倾说道:“还有让余小姐多多见谅。”
“既然这样……”简大姨也无话可说,掂量着手里的银子颇为高兴。
现下李采倾恨不得一直待在衙门不回家,可是越这样想,回去的时间还越早。
因为时间早,邹颖蝶和杜一杜四处走走去了。
李采倾巡视了一天街,也没有心力出去。家里只有舒煜一人,她是尽量闭着他。
然而尽量闭着,舒煜却来找她了。手里还拿了一张纸,纸上面写着字。
舒煜把纸张放在李采倾面前,说道:“采倾……这是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你看一下有什么要改的。”
李采倾开始还没在意,一听是什么的时候,立马注意到了上面,拿起合离书看了起来。
上面大概写的是两人不合,多数是因为舒煜的过错,文语含蓄,李采倾看得懂和大概。
“过段时间我会去禀明岳父岳母。”舒作揖,“不会让他们为难你。”
李采倾见着这纸张,这字,心中火苗串起,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么。
舒煜要离开她是最欢喜不过的,现如今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隐怒当中,李采倾字不言多,道:“笔。”
舒煜一愣,李采倾瞟了他,“你都拿过来了,我顺便也就签了,省事。”
舒煜没有多说什么,眉宇间却有一丝难过。他把笔递给了李采倾,李采倾接过唰唰几笔一气呵成。写完,放下笔,走了。
独留舒煜单影子,几分萧瑟。
晚上邹银朵他们从染房回来,她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女儿和女婿越来越不对劲了。
见着舒煜和李采倾两人一声不吭,似乎都闷闷不乐,有心事。
“老头子,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两个很不对劲?”
李善福气点头,“比上次感觉还不一样。”
“他们也没有吵架什么的。”邹银朵不知,“怎么回事?”
“姨夫,小姨,你们不要担心啦。”邹颖蝶在一旁听到,说:“两小夫妻嘛,吵吵架正常,如果不闹点矛盾才有问题呢。”
“颖蝶这丫头懂得可真多。”邹银朵闻言噗呲一笑。
“放心吧,他们没有什么的。”邹颖蝶再次安慰道:“情况我最清楚。”
时间过去半个月,舒煜和李采倾的情况还在持续发酵。
自从木枝县回来,舒煜身体又不怎么好了,精神委靡,人也日渐消瘦。
原本邹颖蝶组想找个撮合好两人都未能有机会。
而李采倾最近脾气也十分暴躁,在街上抓到一个小偷小摸什么的,就把别人打得个半瘫。
“采倾,最近你心情不怎么好?”花潋漓找了李采倾。
李采倾见着这温润绝美男子,也没了往日那份情感。
细想来最近实属有些情绪控制不稳,抱了拳,“大人见谅。”
“那些只是些犯了一点小过错的人,采倾对他们是有些下手重了。”
“我会注意的。”李采倾虽答得很笃定,却不怎么用心。
“采倾,可否告诉我最近你怎么了?”花潋漓问道。
李采倾欲言又止,她不晓得该不该告诉他。
见李采倾没有回答,花潋漓轻轻笑了笑,“我们去喝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