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陛下啊，终究还是老了。”红岩院长说道，神色里带着一丝怀念。
此时，他正坐在舞池上方，与陈潮生相对而坐。
水千柔则在下面招呼别的贵族们。
刚刚陈潮生和水千柔在舞池里跳了一曲开场舞，立刻引爆了大殿的气氛，让这次夜宴直接进入到高-潮部分。
在水千柔和其他人应酬时，陈潮生趁机脱身出来，找到了红岩院长。
在整个公主府，要论身份尊贵，除了红叶亲王和马行云外，便是红岩院长了。
所以当他坐在红岩院长对面，来骚扰他的人立刻变少了。
陈潮生一边品鉴着手里的酒水，一边说：“为什么这么说？”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教宗的论调。当然，在隐秘小屋内说话的马行云和红叶不算。他们的谈话，可不是陈潮生“亲耳”听到的，只是通过神识“看到”的。
红岩院长笑笑，道：“教宗陛下估计已经五六百岁了吧，具体岁数我也不知道。这是个谜。反正自我出生起，神殿就是教宗在掌管着的。而我听诸葛院长说过，教宗比他还要早上一代人。所以，论龄来说，教宗是真的第一。”
陈潮生点了点头：“那还真是年纪不小了。”
当然，对比他一万多年的高龄，几百岁也只是小朋友级别吧。
“说实话，教宗他老人家，对于现在的大元帝国，其实有些不合适了。”红岩继续道。
陈潮生笑笑：“愿闻其详。”
“呵呵，其实你自己也应该有感觉吧。”红岩道，“帝国建国千年，历史悠久。但是并没有随着时间变得臃肿慵懒，而是更加的强大。特别是现任皇帝，治国三十年，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国力蒸蒸日上，军力日渐强大，威压四海，震慑小国。可以说，是大元千年未有之强大。”
“可是，这百年来，教宗一直压着皇帝，不允许皇帝对外发动战争。好几次和皇室发生了摩擦，如果不是诸葛院长居中调解，只怕已经打起来了。”
陈潮生顺着他的话问：“这么说，红院长是支持帝国对外发动战争了？”
红岩摇头：“也不是，我只是希望，在这么好的时机摆在眼前的时候，不要去阻止年轻人的打拼。”
他指着下方的舞池，说道：“看，年轻人多么美好，青春、活力、冲动、热情、不怕犯错，敢爱敢冲。可是当一个人年龄慢慢变大，就会变得越来越顽固，越来越胆小。怕别人的指责，怕别人的眼光，怕别人的怨恨。热情消泯，理想蒙尘，沦为和别人一样的普通人。”
“而换到超凡者身上，便是境界停滞不前，失去了进取之心。”
“修行修行，修的是什么？是人心，是道行。可以翻翻历史，能够有大成就者，无一不是意志坚定之人，不论受过多少劫难都不会放弃，不会退缩。天赋占据一部分，但是人的心境更加重要。”
“历来有天赋者不少，但是最后能走上巅峰强者境界的人却寥寥无几，为何？皆因心境不够圆满，道心不坚啊！”
陈潮生一边听着，一边散开自己庞大的神识，去倾听那些贵族们的谈话交流。
无数信息被他提取出来，在脑子里规整罗列，然后形成他的知识储备。
他现在的脑子，已经超出了普通人数以百倍。计算力、感知力、逻辑思考等等都极为强大。很多事情他能够一眼就看穿。
神识在一个个房间掠过，有的人在喝茶，有的人在打牌，有的人在酗酒，有的人在谈生意，但是，做的最多的人竟然不是睡觉，而是啪啪啪。
“该死的贵族，糜烂的贵族。”看到这些白花花的场景，就连他也忍不住吐槽了。
那种鲜活的荷尔蒙气息，他几乎快要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小陈啊。”
红岩的喊声让他重新回到眼前。
“嗯，怎么了，红院长？”陈潮生问。
红岩搓了搓手，道：“那个，以前我不是问过你，愿不愿意来帝都道院学习吗，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潮生没想到红岩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
红岩摆摆手：“没想好是吧，别急，其实，你如果没时间，也可以趁有空的时候来嘛，帝都道院随时都欢迎你过来。”
“呃……”陈潮生对红岩的热情有些不习惯。他只是来这里求一个清净的。
其实如果不是感觉到这几天帝都有些异样，他连晚宴都不会来。
这三天，他几乎把传道殿的珍藏典籍都看了个遍，上面有不少秘闻都是他需要的。在湖山道院的时候，虽然也有图书馆，但那里的知识，都是近一千年的，再早一点就没有记录。
而传道殿里的典籍，虽然重点偏向于神典，但是里面有许多记录都很有参考价值。其中一些几千年前的大事，也都有模糊的记载。
经过他的推演，基本上真相已经八九不离十。
三天，看完数万本典籍，就算以他的强大神识也有些累了，所以才来散散心。
不过没想到，这次晚宴会听到那么多猛料，马行云的事连他都没有料到。
他只是推算出，皇室和白夜跟教宗刺杀的事有关。但万万没想到，马行云也参与了这件事。还真的让他大为意外。
教宗、白夜、马行云、红叶、无光会。
真是一个个心思叵测的阴谋家。
想到这里，他忽然发现自己漏了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却一直游离于事外的人。
道院院长诸葛焱。
这位七阶星辰强者，是和教宗一个等级的顶尖强者，可是，在这场惊天动地的变故中，竟然没有一丝插手的痕迹，就好像，他甚至连关心都不想关心。
这让陈潮生有些好奇。
“红院长，这几天怎么没见到诸葛院长？他老人家又云游去了吗？”
红岩摇摇头：“这倒没有，只是院长他一旦回来了就不大喜欢出去。大部分时候，他都会呆在道院的雷亟塔里。”
陈潮生赞叹道：“诸葛院长不愧是我们修行者的楷模，境界如此之高，还那么勤奋。我们都比不上啊。”
红岩一口酒水差点喷出去。
“咳咳咳咳！”
连续咳嗽了好几声，他才缓下了这口气。
陈潮生疑惑：“红院长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红岩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他绝对不会告诉陈潮生，诸葛焱在雷亟塔里可不是在修行，而是在借雷亟塔的特别属性去做——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