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师。”金婷婷眼中有几分畏惧，身子往后缩了缩。
“进来，我有工作要交代你去做。”
傅斯年低垂着眼眸，摆弄着手中的学术文稿，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金婷婷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
“过来。”傅斯年又唤了一声。
他今天的耐性很好，心里没有来由的烦躁。他自己都不确定什么时候会爆发。
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人，为了他，她可以去做任何事情。现在为什么要去害怕他。以后，两个人还要一起生活，胆子太小可不行。
想到这里，金婷婷迈开步子近到傅斯年的跟前。
低头瞧见桌上的文件，是他要站在台上发表的医学学术论文。
“我知道你是一个喜欢被众人围着转的人，上台发言你一定不会胆怯，对不对？”
傅斯年把后面两个字咬的很重。像是在对很憎恶的人说话。
金婷婷看着他手中的文件，瞬间明白傅斯年的意思。
“老师，我胜任不了。”
表面上看着是夸奖她的一句话，实际上是在说她。金婷婷一下想明白过来。
“我身体不好，昨晚酒喝多了，下午的学术交流会去不了，你帮我去吧。”
“可是……”
傅斯年打断金婷婷的话，“可是什么，你不是一直期望帮老师分担吗？”
“那好吧，我可以去学术交流会，把内容记下来。但是，我上台发言不行，一定要老师你亲自去才行。”
心思缜密的金婷婷断然不会答应傅斯年上台发言的要求。
拿着别人的学术论文上台发言，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会被说剽窃，最后被所有人唾骂，何难抬起头。金婷婷不知道傅斯年出于什么原因要她去这么做，但是，她绝对不会答应这种要求。
“你真的不愿意上台发言吗？你是我的学生，就说这研究论文是你的，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一旦发表，你会名利双收。”
“不用，谢谢老师的好意。我不需要什么名利，能跟在老师的身边就是我最幸运的事情。”金婷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傅斯年猜到你金婷婷心里在想什么，想用这样的方法试探金婷婷。他的方法似乎并不怎么管用。
“你既然不愿意帮老师这个忙，那老师也不勉强你，下午你去学术学术交流会。我要好好睡一觉。我头疼。”傅斯年说着。
昨晚他其实并没有喝酒。
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明显对她生疏了，说的没一句话都在提醒她，他是她的老师，让她不要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老师，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我要先去吃午餐，再准备去学术交流会。”
金婷婷脸上少了以前的笑意，看上去有些哀伤，她说话声音很轻。
只有可以降低在傅斯年跟前的存在感，才能让傅斯年觉得她没有任何的威胁性。不会急着驱赶她离开。
都是因为慕尚，所以傅斯年才变得这么排斥她。一抹憎恨的目光一闪而过，对上傅斯年的视线，她赶忙别开了眼。脸上甚至有几分委屈。
“没什么事情了，你出去吧。”
傅斯年将金婷婷打发走了。
另外一边，劳伦斯教授起床，准备去参加下午的学术交流会。而凯文留下来照顾慕尚，现在慕尚的情况很不稳定。
教授很不放心慕尚的情况，离开之前再三叮嘱凯文，一旦提高动静，就要去照顾慕尚。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使用镇定药物。
“教授，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
劳伦斯教授把慕尚托付给凯文，而他自己要去找到治疗精神类疾病的最优方案。
教授叮嘱过不能离开，意味着他不能去吃午餐。
凯文抬手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时间，下午一点半。凯文看了一眼慕尚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慕尚这个时候饿不饿。
在慕尚没有自然醒来之前，不能过去打扰她睡觉。
想起昨晚慕尚的情况，凯文心里恨得担忧，病人出现听不进别人的话，情绪完全无法控制住的情况，说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内心。能恢复过来的希望十分渺茫。
什么伤都不如心伤难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凯文站起身赶紧去开门。
“慕尚住在这里吗？”傅斯年站在门口问。
眼前的男人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傅斯年搞不懂凯文眼中的失落是为什么。
“在，你找慕有事情吗？”
他在等自己的午餐送来，结果来的是一个东方面孔的男人。
“可以让我进去说吗？”
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还是在很耐心的询问他。
“进来吧。”
他见过傅斯年两次，一次是在学术交流会上，他在台上发表医学论文，很有水平。还有一次是在晚宴之上。
“傅教授找慕有什么事情？”凯文满是警惕的看着他，慕的情绪不稳定，不适合见任何能勾起她悲伤回忆的人或者事。
“我很担心她。我是她的朋友。”
“昨天的香水是你让人送过来的吗？”
傅斯年点点头：“慕以前很喜欢香奈儿的香水，所以我去给她买了让人送过来。”
“以前？”凯文皱起眉头，审视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和他一样是医生。虽然不是精神病领域的医生，但是基本的常识应该知道一些。
“是的，慕以前喜欢。”
“傅教授，你知道自己一句她以前喜欢，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吗？慕的病情很不稳定，教授之所以带她来威尼斯的学术交流会，就是为了想办法只好慕的病。”
“慕迟迟不愿承认自己生病了。现在估计也不得不相信了。”
凯文开始对傅斯年的印象变差。想起昨晚掉在地上的香水，他可以肯定，一定是眼前这人的所作所为，勾起了慕的伤心事。将慕的隐藏人格激发出来了。
“我不知道她病的这么严重。”
傅斯年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中，慕尚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恨着他，不想见到他。更不想要他的送的东西。
他不应该出现在慕尚的跟前，这样只会勾起她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