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澜其实不太相信慕尚是被人谋杀的,她更多的,是觉得她是自杀,因为这个时候的她,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可以期盼的东西了。
孩子死了,自己爱的男人,也被她亲手推开了,再无回来的可能。
而她本人,下辈子,都将在那个冷冰冰的监狱里度过。
所以,在接到电话的时候,黎初澜一直没有做别的想法,就是她万念俱灰,寻了死路。
可是,现在突然他们说,她是被人谋杀的。
黎初澜一个人在酒店里待了很久,久到顾吟啸什么时候回来了,她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下午都在沙发里动都没动过?”顾吟啸回来,看到她还坐在那里,从他出去都现在都好似没有换过位置,于是过来脱下了外套就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黎初澜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找到凶手了吗?”她问。
顾吟啸摇摇头:“没有,那个时间段的监控是空白的,初步怀疑,这是一起内部人员作案的。”
内部人员?
那就是监狱里的狱警吗?
黎初澜听到,顿时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她没有得罪过谁啊,怎么还有狱警会去杀她呢?”
“这种事很难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狱警要杀她,有可能,是别人买通了这个狱警呢?毕竟,在这个世界,贪婪的人到处都存在着,你说是不是?”
顾吟啸摸了摸她的脑袋,在那里安慰。
实际上,他的推测,不是没有道理的,威尼斯也算是一座名城了,如果连这种监狱都管理那么疏松的话,那整个国家都会被蒙羞。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面有人和外面要杀慕尚的人串通好了,然后才能这么天衣无缝的把她从天台上推下去。
黎初澜听到这么一解释,终于也是慢慢的明白过来了。
“那这么说来,这件事就更加的难查了,需要从监狱内部开始调查起,是吗?”
“嗯,”顾吟啸承认了。
黎初澜看到,顿时,眉心拧的更紧了……
要从内部查,那真的不知道查到什么时候了,有时候,这个国家为了掩饰一些丑闻,就很有可能都不会给他们透露真相。
又或者,会找借口。
所以,她不用去想也知道了接下来的棘手,要么就是身边这个男人动用他之前的关系网,把这件事给挖出来。
要么,就是坐着死等。
黎初澜突然举得心情很烦躁,结果那杯水,她抿了一口,半晌,才又问:“那你通知傅斯年了吗?这件事,要不要通知他?”
她突然提起了这个人。
顾吟啸愣了愣:“他?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说什么?你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黎初澜有点不相信,本来就是啊,他们是那么好的朋友,怎么会连他都不知道呢?
可事实就是,顾吟啸这一次,真的不知道傅斯年去了那里。
那天,他从酒店里出去后,他追出去没有找到他的人,并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出现了。
他的手机、微信、邮箱……
所有一切能联系到他的方式,都联系不上了,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的消失了。
黎初澜站在那里听到,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作罢了。
人都不知在那里,她能有什么办法?
于是第二天,顾吟啸继续去查这件事,而黎初澜,则去了医院看慕尚。
慕尚的伤,还是太重了,从那面高的楼被推下来,监狱里的医务室,是根本就救治不了的,于是最后,只能送她来医院了。
只不过,是专门用来犯人住的病房。
黎初澜过来,看到门外守着的两名便衣狱警,于是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很快,她就被放进来了。
“尚尚,你醒了?”
一进来,黎初澜发现在病床上的人居然是醒着的,顿时大喜。
慕尚正躺在病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头顶上雪白的天花出神,突然听到声音,她侧头朝她望了过来。
“嗯,你过来了?”她居然没有惊讶她的出现,看来,应该是狱警已经告诉她,她过来了。
黎初澜听到,便把手里的包放下,然后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在她床沿边坐下来了了。
“对啊,我起床就过来了,怎么样?你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她伸手摸向了她的手腕,打算探探她的脉搏。
她本身就是个医生,看看她恢复的怎么样,小菜一碟的事。
可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的是,她的手才伸过去,这个女人竟然就把她避开了。
“没事,已经好多了,对了,我听说你老公也来了,他人呢?”
黎初澜:“……”
有些失落的看了她好久,这才回:“他去监狱里调查你这件事了,尚尚,我听说,你不是自己跳楼的,是有人把你推下去的,是吗?”
她突然很认真的问了这个问题。
话音落下,马上,她看到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闭上了眼睛,随后,表情开始在那里变得越来越僵硬,直到最后,她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和拒绝。
“尚尚?”
“我不知道,也有可能吧,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记忆有段是模糊的,刚才醒来的时候,狱警告诉我这件事时,我完全想不起来这件事。”
她在那里僵硬的回答这个问题。
记忆是空白的?
黎初澜吃了一惊,几乎是当场,她就脱口而出:“你那时另外一个人格出现了?”
慕尚:“……”
就这么一刹那,这病房里就好似安静了下来,连掉一根针在地上都可以听见的寂静,让这个病房里的气氛,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压抑。
是啊,这个话题,其实一直都很敏感,得病的人不想提,没得病的那个,怕提,提了怕她会伤心,会难受。
所以,在国内的时候,即使知道自己是在治疗,可是这个话题两人之间也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黎初澜有点想扇自己嘴巴。
还好的是,这样的尴尬,过去了一分来钟后,躺床的女人终于把目光收回去了:“也有可能吧,你之前不是说,另外一种人格出来的时候,主人格是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黎初澜张了张嘴,这下,她真的是一句都不敢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