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了自己刚被扇了一耳光的脸,满脸泪水的看着他。
可是,这个时候的男人,却好似完全不认识她了一样,他盯着她,那眼神,是那么的憎恨,又是那么的愤怒厌恶。
“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不让你见你妈妈和哥哥吗?”
“……嗯?”
“因为他们早就被我送走了,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回到这里来了,而这个兰亭院,也早就不是你们家的了,是我的。”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这些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很残忍,也很无情。
艾米尔在那里听到,身子猛地震了一下,倏尔,她睁大了那双噙满了泪水的美眸盯着他,不敢相信合适她听到的。
“不,这不可能,你在骗我!”
男人冷笑:“我没必要骗你,之前没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看在你救我的份上,而且一直对你妈做的事情不知情,我才放了你一码。”
艾米尔:“……”
足足有五秒钟,她盯着他,都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那是一种陌生到了极点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似她养的一只可爱的小萌宠,突然有一天变成了会吃人的大猛兽一样。
这一刻,她盯着这个人,终于生出了恐惧,也完完全全的陌生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妈妈他们对你还不好吗?她还救了你。”她就像是一个木偶样,机械的问了这么一句出来。
男人听到,再次在那里嘴角划过了一丝讥冷:“是啊,我很感谢你们母女俩对我的救命之恩,但是,和她的命比起来,我的命,不值钱!”
最后那三字,他几乎是逐个字逐个字的把它说出来。
不值钱?
他的命不值钱?
凭什么?那女人的命就值钱,他的命就不值钱?
跪在地上的女孩听到这么对比的三个字,终于也情绪有点失控了:“为什么?同样都是命,为什么她的命就这么重要?而你的命就不值钱?为什么?!!你别用这种荒诞的借口来搪塞我,我从来不信这样的鬼话,我知道,你一定是喜欢上她了,才会这样,是不是?我是不是说对了?”
这姑娘火了后,居然头脑还清晰了起来,一张嘴,说了一长溜出来。
她确实是看清楚了一点,但是,那不是喜欢上了,而是……
他突然弯下了腰,凑到了她的面前:“你比你妈要清楚,但是,你有一句说错了,我不是喜欢上她了,而是……她本来就是我妻子,你听懂了吗?”
他就这么弯腰在她面前,那俊美到让人窒息的脸,就像是戴着的那副最完美的面具一样,那些话,就一个字一个字从他那张好看的薄唇里吐出来。
她本来就是他的妻子,他说。
年轻女孩终于彻底失去思维了,她睁大了一双眼睛惊恐的盯着他,震惊、愤怒、绝望……
统统在这一刻从她那张煞白的脸上露了出来。
他一定是疯了,要不然,她不会听到他说这样的话。
他的妻?
这怎么可能?一个是日本人,一个是……
她突然想起了他的来由,也想起了迄今为止,他都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的身世,霎时,她又像是脑中被人狠狠击了一样下,那眼睛,睁的更大了:“所以……她要找到那个人,其实就是你?!!”
她终于明白了,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两人总会被仆人看到说在一起见面。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男人看到她终于明白过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就好似在他心里藏了很久的秘密,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一样,这一刻,他是轻松的。
“对,所以你说,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本来是我想把她送回去的,让她不要看到我死在这里,现在好了,你去通知她了,说我是骗她,她又开始满世界找我了,艾米尔,你说,你干的事多好?”
“……”
大颗大颗的泪珠簌簌滚下,这个女孩,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蠢的事了。
是啊,如果她不去参合这一脚,那那个女人就会回去,而眼前这个男人,既然不想看到她,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不在出现,她艾米尔自然可以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
可是,她都干了什么?
她在地板上爬了过来:“我错了,乔,我真的知道错了,乔……”
然而,这个人却没有任何言语了,或许,是他说完这些秘密后,他也终于累了。
又或者,是对于这样一个已经不会再见面的人,没了说话的兴趣,他靠了回去,然后就坐在那张轮椅里,闭着眼睛挥了挥手。
很快,就有两条人影从外面进来了。
“乔,不要……”女孩看到了,预感到了发生什么,于是马上在那里更加激烈的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了起来。
可是,这个时候的男人,又怎么还会黎她呢?
正如他所说,他的命不值钱,可是,她现在动了那条值钱的命,那就怪不得他了。
于是这个伯爵府小姐最终也被带走了,至于会被带去那里,谁也不知道,大伙只清楚的是,在继兰亭夫人和少爷不见了很久后,这个小姐也不见了。
阿奎是在半个小时后回来的,一回来,他听留在这里的人大致的说了一下对那个年轻女孩的处置,他的心里又是暗自心惊肉跳了几下。
看来,他上去也要小心点,楼上的那位,现在肯定心情差到了极点。
一路提着一颗心上去,阿奎到了二楼,看到门是虚掩着的,于是他轻轻一推,进去了:“先生……”
那是一道仿佛几小时就沧桑了很多的背影,头在那里无力的靠着,身体也看着没什么精神气,就一直在那里软软的靠着,完全没了他平时的挺拔笔直。
关于这一点,阿奎其实有点好奇,因为他发现,虽然这个主子是坐在轮椅的,可是他的坐姿却十分的端正。
每一次他看到他,都是腰杆笔直,胸膛挺拔,就好似那些站岗的军人一样。
所以,他一直都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