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开着车的男人点点头:“对,就是这里了,你别急,很快你就能找到他了。”
这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黎初澜听到,就更开心了,于是她不在催,而是等这辆车终于到了那个村庄,然后车停了下来,她才跟着他下去了。
“桑巴,你怎么这么晚哪?今天要来收货吗?”
一进到这条渔村,走在黎初澜前面的这个中年男人立刻被村里还没睡的在外面干活的渔民认了出来,然后热情的跟他打起招呼来。
这男人看到了,也跟他们热唠了起来:“对啊,来收一点干货,你们家有没有啊?”
“有啊,刚晒好的,各种品种都有啊。”
“好,那你给我包好,我待会过来拿,对了,老金家睡了没?”这个男人果然是个会打交道的人,三言两语就把这些渔民哄的心花怒放。
听到说找老金,那些人便马上告诉了他们,说他家还没睡,然后这个男人就带着黎初澜去找那个老金了。
“当初我记得那个穿着军装的人,就是老金和他儿子去打渔的时候遇到的,后来他们就把他给捞上来了,不过听说,当时那个人很惨,身上就没有一个好地方。”
“……”
就这么张了张嘴,跟在后面的黎初澜,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刀样,那眼眶里,两颗泪水便决堤而出。
很惨?
身上还没有一块好地方?
她想起了那次西北近乎将整块地方都夷为平地的大爆炸。
是啊,连那里的地、树木、山都被炸成那样了,何况是一个人呢?
她不敢再听,就怕听了,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
不怕不怕的,只要她找到他了,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她都会把他医好的。
她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重新露出了笑容:“是吗?那是因为当时我先生出了一点事,所以才会受伤的。”
“是吗?那真是对不起了,问了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我会救他的。”她坚定的告诉他。
这中年男人听到,这才放下了心来,然后他也没有再说别的了,直接带着她就去了那个老金家。
却发现,到了这个渔民家后,和前面那些渔民家里也是没什么两样的,只是这个老金家看起来更拥挤一点。
因为,这里住了五口人——老金,他老婆,还有他儿子儿媳,和一个孙子。
“桑巴?这么晚啊,来收货吗?”
开门看到是这个男人,老金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确实,对于这些打渔为生的渔民来说,没有什么比收货上门的人来的更惊喜了。
这中年男人于是又在那里点了点头,然后便进来了:“货收,然后还像你打听一件事,老金,我记得你一年前,你和你儿子出去打渔的时候救了一个军人,是有这件事吗?”
“什么?”
万万没有想到,这话一说出来后,这老金脸色竟然变了:“桑巴,这话不能乱说的,要是被政府听到了,就不得了了。”
桑巴一愣:“为什么?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老金点头:“当然了,你知道吗?当初我们把那人捞了上来后,因为大家都在传,没多久,政府官员就来了,狠狠的教训了我们一顿。”
这老渔民的神色,再说起当年那件事的时候,很是心有余悸。
黎初澜一听,顿时“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生了出来:“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骂你?”
老金:“他没有明说,但是我们后来都在猜,应该是那人身份很特殊,我记得当时把他打捞上来的时候,他那军装上的肩章是我们都没有见过的,后来问了问,才知道,那是东方一个国家高级指挥官才有的……”
他在那里絮絮的说着,这边的黎初澜听了后,确实脑子“嗡”的一声后,就好似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底裂开,终于,她在那里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自己的脸就在那里“哇”的一声哭了——
那边的两人正在那里聊着,突然听到这声大哭,吓了一大跳。
“桑巴,这是……”
“她就是来找那人的,听说,那是她丈夫?”中年男人给他解释了一句。
闻言,这个老渔民恍然大悟了:“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可惜了,怎么到现在才来呢?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政府那里呢?”
说什么?
政府?
这话一说出来,不仅仅那个中年男人呆了呆,就连正蹲在地上哭的女孩,也马上就停了下来,然后抬着一张布满了泪痕的小脸,看向了他:“你说什么?什么叫他还在不在政府里?”
老金:“我也是听说的啊,说他因为身份特殊,被带走后,也一直放在政府单位里没有火化,估计也是等人来认领吧,刚好你现在来了,大概可以把他领走了。”
老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结果,一说出来后,这个蹲在那里的女人,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样,身体在那里晃了一下后,人便蹲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了。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不可能……
她摇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中年男人正站在她的旁边,看到她这副样子后,很是担心:“小姐,你没事吧?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
“你胡说!什么节哀?你再给我说一遍?!!”她突然就跳了起来,然后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那愤怒的表情,还有血红的眼珠,就像是一瞬失去了理智样。
中年男人有些恼了。
这女人怎么这样?自己好意带她过来,又帮她找到人,怎么现在跟疯了一样?
他不想理她了。
还好,这个时候还有一个老渔民一家在这里,他们在看到这个女人的骤然大变后,猜到她定是接受不了这个噩耗才会变成这样。
于是他上前了一步,试图安抚这个女人:“小姐,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相信,就当是我老金胡说八道,没有听过,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