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他们明白过来,顿时又是喜又是忧。
喜的,当然是他们确认到了,这个人,就是他们一年前已经“死”去的战友,兄弟,而忧的,则是他现在这种情况,这么糟糕,那该怎么办啊?
他们看向了这个医生:“医生,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救活他。”
医生:“……”
他很无奈,这样的症状,现在的医学根本就无法治愈。
可是,他看到他们这么渴望而又殷切的眼神后,这样的话,又说不出口了,于是只能在那里说了一句:“我会尽力的!”
然后,他拿着这个少年手中的药,就进去了。
高泽等人见到,便在外面等,等的途中,他们一方面通知了总部这个消息,另外一方便,则在商量,要不要告诉他家里人?
“我的建议是,先不要说,现在顾少校还没有抢救回来,我们一切还是按照他的决定。”
“对,我也觉得是这样,你想,他一直都还活着,可是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那他是不是有什么难隐之言呢?所以,我也觉得,还是等他醒来了,自己决定的好。”
“我也同意!”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一致不同意现在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家里人。
见状,高泽也就只能听从他们的了,只等里面的人醒了后,让她自己决定这件事。
于是这一天,维和部队的人都没走,都在这个医院,或者是附近的酒店住下,就等着手术室里的消息传来。
好在,比较幸运的是,五个小时过后,那个医生走出来,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那个药剂,真的很不错,注射进去后,他恢复的速度虽然极慢,但是我们最后还是等到了他凝血功能恢复了,很幸运,先生们,他现在暂时手术是成功的。”
医生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虽然用了暂时二字。
大家听到,开心极了,于是一个个的,在这个快要黑下来的黄昏,奔走相告那些住在酒店里的队员,他们开心的狂呼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洋溢着那失而复得的激动和狂喜。
反恐总部那边也听到消息了,一听说手术很成功,当场,很多人都在那里流下了眼泪。
天知道,当时这个少校死讯传来的时候,他们这个总部低迷了多少天,那种气氛,就好似几天几夜都被一股浓浓的悲伤给笼盖了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没有半点笑容的。
没有办法啊,那个男人,为这个反恐总部做了多少事情,又为这个世界作出了多少贡献,为全球的百姓,缔造了多少安全的环境?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做过的事,根本就无法用一个数字来计算。
所以,他的损失,真的当时在这个总部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可是现在好了,他们听到了,他还活着,并且,还抢救过来了。
总部这一天,欢喜的程度,不亚于过节一样。
第二天早上,高泽等人很早就醒了,因为医生说过,做了手术后,要24小时才能醒,而第二天早上,虽然还没有到24小时,但是,他们太激动了,还是早早的就醒了,然后过来看他。
结果,到了监护室后,里面的人,真的还没醒,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躺在那里,看起来特别的让人心疼。
高泽看到,眸光暗了暗,注意到在这个玻璃窗外面,那个纤瘦的少年一直待在这,于是他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然后跟他聊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小和,16岁!”少年老老实实的回答。
16岁?那么小?
高泽看到,诧异的看向了他:“怎么这么小就干这个了?你不用上学吗?”
少年眸光黯淡了下去:“我没有上过学,我是个孤儿,从小靠捡垃圾活着的,后来大了一点,被我们那里的一个小混混给带走了,之后就一直给他做事。”
“小混混?”
“嗯,他对我很不好,养了很多像我一样的孩子,每天让我们去偷别人的钱财,偷不到就打骂,我们那些孩子,死了好多人在他的手里。”
这个少年在说起这个时候,许是想起了那些噩梦一般的往事,他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里,又冒出了一丝惊恐和后怕。
高泽看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不敢再问了。
从那个日本女孩死在他的面前,他现在都见不到这些少男少女受苦受难的,每次见到,心口都会疼。
就好似,他在见到她一样。
但其实,她在他们宫本家过的还是挺好的,除了她的姐姐一直对她疾言厉色,其他人,都比较包容她。
可是,他就是见不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一时心情不好,下意识的就从身上拿了一根烟出来,想要点着。
少年看到,立刻阻止了他:“警官,这里是不能抽烟的。”
高泽:“……”
好吧,看了一眼这里的环境,他默默的,又把烟给塞回去了。
“警官,其实你不必为我难过的,我后来遇到了先生,他对我很好,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现在很满足的。”
这个少年,居然是个聪明人,看到他这么一副烦闷的样子后,居然在那里安慰起他来了。
高泽听到,有点尴尬了,坐在那里,缓了好一会,这才道:“你这小东西,居然还挺精明,那你说说,他是怎么对你好了?”
少年一听,立刻笑了:“他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好,收留了我们后,给我们专门买了一栋房子,然后我们几十个人都住在哪,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就让我们练练拳,还专门请了师父来教我们,对了,还有射击教练呢,我的枪术,就是他教的。”
他有些得意的指了指自己别在衣服口袋里的那把枪。
高泽看到,心底又是一阵触动。
他该说什么好呢?
收留他们,还专门提供住处给他们住,训练,这说明了什么?
当然是说明,他早就在做准备,以防万一,也是,他这样的人,一向深谋远虑惯了,突然处于这样的糟糕环境,又怎么会不做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