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男不屑的说道:“别哭哭啼啼的,他曾经受过的苦远不止如此,这根本不算什么。”
我瞪着他:“至少在他遇见我之后我没有让他少吃少穿的!你们凭什么这样对他?!”
暴戾男还想跟我争辩,风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林潼,现在的条件有限,我能给他提供的只有这些。先别管这个,你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唤醒他,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瞪着他:“人是你们弄成这样的,现在却逼着我唤醒他,你们跟人们憧憬的天使一模一样,却是恶魔!”
他很冷静:“随你怎样说,我这也是为他好。”
我没再搭理他们,看到小童这幅样子我真的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他,想到当时在酒店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就好难过。
我抱着小童的身体轻轻的晃着,嘴里呢喃着想对他想的话,边说边落泪。过了一会儿暴戾男突然说道:“风,不好了,有人靠近这里!”
风问道:“什么人?”
暴戾男蹲下身手指放在地面,过了几秒说道:“是族里巡查的队伍,起码五个人。一般情况没人会走进禁区,会不会被人发现了?”
风皱起了眉头:“不会,这里是禁区,我们也没弄出什么动静来,一般情况来说不会被发现,不管怎样,先转移吧,看看情况再说。”
说完他们俩朝我走了过来,暴戾男把小童从我怀里夺了过去,风就拽着我往外走,我有些不解:“你们族的人来了怕什么?干嘛要躲躲藏藏?”
暴戾男低声呵斥我:“闭嘴!”
我不服:“让我闭嘴?信不信我现在扯开嗓子吼?你最好别惹我!”
暴戾男拿眼睛瞪我,我这辈子都没遇见过像他这样脾气差还喜欢跟女人较劲的家伙。
到了一处草丛的时候风把我和小童安置在了里面,而且还从自己翅膀上拔下了一片羽毛交给我,说拿着不会暴露我自身的气息。
我趴在草丛里跟个傻子似的,只能透过缝隙往外看。很快就看见了五个光明族人飞在矮空朝这边来了,看见风和暴戾男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一个个毕恭毕敬的微微俯身:“风、离。”
风架势不小:“你们怎么会来禁区巡查?不是一般情况不允许到禁区么?”
那五个人中带头的说道:“是族长听闻最近禁区外面有噬魂兽出没,怀疑是从禁区里面出去的,所以才让我们来看看。不过……风大人和离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我们也是听闻此事才来的,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
那五个人跟捡了钱似的可开心了,一个个道谢不跌的,估计都不想来这鬼地方,有人帮他们办差他们当然高兴。
等那五个人走了之后我从草丛里站起身:“风,你说实话,你们老大是不是还不知道小童的存在?那你私自留下小童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风没说话,暴戾男瞪了我一眼:“自己亲妹妹的儿子,多多少少还是会不忍心吧?这件事要是让族长知道了,这小东西没准儿早死了。除非他变得强大,能为我光明族效力,隐去半个血族人的身份,踏踏实实做个光明族人,那样族长才有可能让他活着。你个女人什么都不懂却偏偏什么都要问。”
亲妹妹的儿子?小童的母亲是风的亲妹妹?这……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是我错怪他了,我还以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是瞒着所有人把小童的命留了下来。
现在排除危险了,我们又回到了那件小破屋,我直言:“我很想帮小童,但是我希望抓紧时间,我不能离开人类世界太久,我知道这里不属于我生活的世界。”
我可不想凌慕琛四处找我。
风看了看小童说道:“你只要用尽你能想到的一切办法让他苏醒就行了,假如……实在醒不过来,我也不会为难你,这是他的命。”
命?意思醒不过来就认命的去死了么?
我有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童,我是妈妈,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来找你了,我说过不会让你一个人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忍不住开始哽咽了。
等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了我才继续又对着他讲话:“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成为我儿子的,你那么拼命的赢了小寒,难道舍得抛下这一切吗?你舍得抛下你渴望的吗?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带你回家,去找弟弟,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如果那天在酒店我没有离开,你是不是就能好好的了?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对他说了多少,最后我嗓音都哑了,干涸无比,可是他依旧没有动静,脸色苍白,四肢无力。最后还是风主动说了放弃:“算了吧,他已经死了。”
我抱着小童不肯撒手:“没有,一定没有,他才舍不得死掉,你都不知道当初他为了做我的儿子有多拼命……”
后来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终于把自己折腾得昏死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家了,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切如常。
风没有撒谎,他没把我怎么样,只是让我承受了人世间最残忍的酷刑而已。没见到小童之前起码我还可以认为他活着,可现在……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
我放声大哭,哭得跟个孩子一样,电话响了起来,我边接电话边哭,电话那头凌慕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蠢女人?我还没死你哭什么?!”
我边哽咽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没死,可是……小童死了……”
电话那头没声儿了,很快就挂断了,没过十分钟凌慕琛就出现在了我面前。我扑进他怀里不顾形象的继续哭,眼泪鼻涕全都蹭到了他身上,在最脆弱的时候有能依靠的肩膀感觉真不错,机会难得,所以我哭得更伤心了。
他就站在床前一动不动的让我抱了一个小时,最后我自己身体都有些僵硬了,也哭不出来了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