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美国一趟。”殊荣忽然说道。
电话的那头,温透愣了一下,“去做什么?”
“世界传统医学大会。”殊荣的声音有些低沉,“我的教授得到了邀请。”
——世界传统医学大会。
温透自然是知道的,每一个医学院的人都知道,那是国家的代表团才有机会去的,她也曾有过一腔热血,总想着为祖国做一点贡献,就像是有一天能够代表国家,走上国际的舞台。
“我希望和我一起去。”殊荣的声音有些干涩,似乎是很紧张,“你……愿意一起去吗?”
温透握着电话的手有一些颤抖。
想去的……当然想去的。
她忽然有点想哭,这是她接触自己梦想最近的一次了,她也可以吗?再一次的靠近自己的梦想……
“嗯。”她点头,即使知道殊荣看不见,还是用力的点头,“去的,去的……谢谢你,殊荣。”
……
有很多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在快要到手的时候,也会选择放弃,充满着惊喜和意外,这种大概就是人生吧。
温透现在,就这样觉得。
收拾行李的时候,翻到了以前的相册,便一起带着了。
年幼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都快忘得差不多了,这本相册像是意外惊喜一样,每一张都充满着回忆。出生,上学,去参加奥林匹克大赛……只是母亲去世后,照片就少了很多,再往后,就是大学的时候了。
她读研毕业的时候和秦许一起拍了照片,两个人已经闹翻了,可是仍然是穿着学士服,一起在校门口拍了照片,那时候秦许说了什么,温透到现在都记得。
“我要去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秦许说,“就像我最初选择的那个样子。”
秦许看着她的眼神,坚定又悲哀。
坚定是给她自己的,悲哀是给温透的,因为温透嫁给了时连,或许这一辈子都得不到选择的自由了。
殊荣到了一杯水给她,然后自后抱住了她,“你在看什么?”
“相册。”她道,“我不想喝水。”
殊荣的眼神深邃,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女人娇俏的模样,像是在对他撒娇,他笑了一下,抬手把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不喝就不喝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然而然的,温透的手就缠上了殊荣的脖颈,对待殊荣,她从来都是主动的那一个,唇齿的触碰似乎一点也不够,温透有些恍惚,人已经被殊荣压倒在地毯上了。
相册散落在一旁,为首的那一张是她小学获得校代表时拍的照片,父母俱在,她笑的天真。
“阿透。”殊荣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总是走神。”
“有吗?”温透笑了起来,张嘴咬在殊荣的脖子上,有点发狠了,留下了两排牙印,她往前躬着身子,顺带着把殊荣推到,自己覆到了他身上,吻着这个牙印,一路向下。
手已经解开了皮带,温透听得见殊荣的喘息声,虽然轻微,但是落在耳朵里,却是要了命的性感,她下手没个轻重,一不小心就用了力。
“你要弄死我……”殊荣低沉的声音沙哑,不再任由温透对他为非作歹,把人提了起来跨坐在她的身上,感受着他最原始的欲望。
两人就这样面对着面,温透忍不住的笑了出声,“你想要啊?那你来求我啊!”
殊荣只想要叹一口气,老话说的没错,这磨死人的小妖精。
温透就是小妖精。
“我求你。”他看着温透,那双眼睛里哪有半分的恳求,只有狡黠,“阿透。”
温透凝视着他,半晌,她闭上了眼,吻了上去。
那本落下的相册,这一夜都没有人来搭理它,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毯上,无声而寂静。
漫长而无趣的路程过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佛罗里达州。
温透时差没有倒过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当地的夜晚,是办了一场欢迎会的,自然不是欢迎殊荣他们,而是欢迎各国的代表学术人员,他们才是主客。
虽然无奈,温透还是打起了精神。
房间里,看着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解开的两颗扣子让若隐若现的肌肉更加引人注目,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的殊荣,温透看得不禁怔愣了一下。
殊荣……似乎有点不一样。
“走吧,我最美的女伴。”殊荣感受到旁边的目光,嘴角浮现起了一丝温柔的微笑,转过身,轻轻地牵过了温透的手朝会场走去。
悠扬的音乐,举着酒杯的人们用着自己的语言和同伴交流着,偶尔也会有一两句英文窜进温透的耳朵,或许是一些相互问候,或许是一些术语交流,这都让温透觉得恍惚。
“Laurel,好久不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端着酒杯,径直朝二人走来,热情地拥抱了一下殊荣,普通话意外的流利。
殊荣微微一笑,扭过头向温透介绍道:“伊森,现在应该是Uclamedicalcenter的首席外科医生了,是我读书时最好的朋友。”
伊森谦虚地笑笑:“Laurel,你太夸张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坚持要回国,现在的小mayo会比我还要出色!”
Mayo……说的大概不是蛋黄酱。
她所知道的,也就只有MayoClinic而已,全美最好的医院,人才济济,能进去就已经是一种肯定了。
即便不是那样,可是他的同学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疗中心的外科医生,这代表着什么温透连想都没有感想,她曾经申请过Ucla,但是并没有通过。
在这份对比面前,温透无地自容。
她终于察觉到哪里的不对劲了,是殊荣的情绪,自下飞机的那一刻起,她还在昏昏欲睡,可是殊荣已经笑着面对外面的一切了,他喜欢这里,不用再做出过分的警惕,在这里有他亲密的伙伴,更是他熟悉的领域,他如鱼得水。
可。
那不是温透的殊荣。
一阵阵的凉意向她袭来,温透不自觉的就松开了挽着殊荣的手。她后退了两步,看着越来越多的“熟人”上前和殊荣打着招呼,流利的英文,落在她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
她曾经也可以这样的,最后,她为什么放弃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