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肆无忌惮的在你面前表现出她最自在的一面。
表示什么?
温透这样的女人,可以用普通女人的思维去认证吗?
可是他面前的女人却丝毫不自知,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这样不好吗?”
“很好。”殊荣叹息一声,将她拥入了怀里。
两个人都喟叹一声。
这个拥抱,迟到了一个月,也走远了一个月。
所有的痕迹,都是有迹可寻的,但是两个人的心走远了,还能再拉回来吗?
他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甚至会算计他。
可是他甘愿,只因为摸不透,愧疚。
她也知道,他在有意识的纵容着她,可是又如何,她只需要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那劳笼般的岁月,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要再过了。
再多一点时间……就好。
……
算和好了吗?
温透看着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在贴心的给她熬粥,身影明明灭灭被灯光照得很是神秘。
像梦一样。
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温透第一次感觉到了温馨。
她梦寐以求的,可是却反射性拒绝接受的。
好像……太过温馨了吧。
殊荣回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直在忙碌,像是要把她一星期的口粮都准备好一样。
终于,温透忍不住了,从背后抱住了他,“你不歇歇吗?我吃的很少的。”
不需要准备这么多。
她只需要他。
殊荣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强制的掰开了她搂着他腰的手,“多给你准备一些,你不想做饭的时候,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他说得极为认真,郑重。
像道别似的。
温透笑了,“殊荣,你准备这么多,是打算跟我永别吗?”
“没有。”他回道的很迅速,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样。
你瞧,他们多么的了解彼此。
他甚至会知道她将会问什么,早早的准备好了答案。
可是温透不信。
“别做了。”她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拿着菜刀的手,“我不需要。”
“你需要的。”殊荣轻轻的拉开她的手,细致的将豆腐切成薄片,要是拿着手术刀,他能够切得更好更薄,“你很空虚,这些东西,可以填满你的胃,你的身体。”
“我的胃?”温透勾了勾唇角,看着他准备的这些小食,笑了,“殊荣,你太小看我了。”
殊荣没有说话。
只是手上的活儿却没有停。
他不知在想什么,眼神认真温柔仔细,与之前的他,完全不同。
半晌,温透以为他不会再作答的时候,他才微微笑了一下,说:“阿透,从来没有小瞧过你。”
“可你在闹脾气。”温透笃定。
殊荣停下了刀,回头看她,一点一点的摘下了围布,“你总是这么误解我,我只是单纯的想对你好。”
他从未说过这种话,更像是情话。
温透一愣。
“觉得这里暖吗?”他缓缓的走近她,手放在了她的心口位置上。
那里拼命的跳动着,想撑起他手掌全部灵魂的重量,可是却没有用。
“我承认,我是一只刺猬,疾恶如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别人害了我,或者是伤害了我最亲近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价。”
温透没有说话,看着他,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着。
“可是你不同,你的刺在这里。”他缓缓的在她胸前画了一个圈,“你看起来温柔,慵懒,对一切都不在乎,可是没有人能进去这里。”
或者,有人曾进去过,可是却把那里搅得一团乱之后,退出了她的世界。
从此之后,她再也不相信人间有真情。
温透后退了一步,将自己躲在了灯光照不到的暗影里。
她绷紧了神经忽视自己的紧张,强制冷静的问他,“殊荣,你在时连的身边,为了谁?”
殊荣低下了头,“我说过我有个姐姐——时连伤害了她。”
女人对于时连来说,就是衣服,玩弄她们的感情,就像是吃饭一样简单。
殊荣的姐姐?
温透微微的皱眉,“可是,你姐姐……”
“她死了。”殊荣回答的很快,“在我回来之前。”
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回来,他不允许自己的亲人不明不白的就这样死了,而伤害她的人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可是殊荣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姐姐,才甘愿伏在时连的身边吗?
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接近自己的吗?
“他是这样子的人,你还要当着名不副实的时太太?”
温透觉得冷。
不是因为殊荣猜透了她的本质。
而是因为他的真面目。
两个人猜忌来猜忌去,算计来算计去,原来……都是在算计自己。
“要啊。”就算他一无所有,还没有向自己忏悔呢。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想要的只是一个道歉。
殊荣只是坦然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后问她:“阿透,你还留在时连的身边,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温透胸中难受,憋闷,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殊荣却冷如冰霜,丝毫不为所动。
半晌,他才看着她的眸子,平平如奇的回答她。
他说:“我与你一样。”
“与我一样?”温透苦笑:“我为了他的钱,他的权,你为了什么?”
“我要拿走时连的一切,要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感觉,而你或许什么都得不到。”殊荣继续说道,“这样子,你还要留在时连的身边?”
这一次,殊荣没有来得及回答,温透将他推出了门外。
“你出去。”她说,“你总是这样子,不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若非他那一番话,她不会联想到那么多,但是既然想到了,便觉得恐怖。
人都是自私的。
在不知道真相之前,她可以利用他,也不在乎他是否利用她,可是当她得知了别人窥探不得的秘密之后,突然起了私心。
她质疑他的感情,质疑他所有的付出。
女人到底是一个感性的动物,是一个爱情至上的动物。
哪怕她不再相信爱情,可是屈辱感仍让她欲死欲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