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按捺住想逃下车的冲动，礼貌而又平静的道了谢，方才起身弯腰下车。
“有事可以联系我。”
她刚站定，便有张名片递了出来，朝暮十分不想接，但也知道接不接其实结果都一样，一个能“偶然”看到她住在哪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巧合而又意外的遇上呢？
暗叹了声，朝暮便有礼的接过，然后微微颔首：“再见，慢走。”
宋清彦没说什么，径自关上了车门，随即车子便缓缓往里驶去——看起来，是要往这里的住所去了。
夜色下，朝暮看着那张只有名字和私人号码的名片，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
想来苏怡那会的确是红到极致，惹来不少人青眼相待，先是席敬衡，现在又来一个宋清彦，就算只有这两人，也是十分了不起了。
这种事，还真不知是该觉得骄傲，还是觉得不幸了。
想扔又觉得不妥，最终，朝暮还是随手将名片收了起来，然后转了身，想去开自己的车。
不想，迎面就见一辆车开过来，还甚是眼熟。
她怔了怔，下意识有些心慌，虽然不知道心慌个什么劲，就算被席曜看到了，她也不是不能说。
车在离她几米时，便停了下来，从车上先下来的是俞峥，随后才是似乎已经醉到站不稳，都需要人搀扶的席曜。
朝暮愣了下，然后连忙几步走过去，扶住了席曜的另一侧：“怎么又喝这么多？”
俞峥无奈道：“不是可以帮忙挡酒的场合。”
朝暮微蹙了眉头，有些心疼的道：“还是早点退休的好。”
她转头叮嘱司机，让他帮忙将自己的车也一并开进来，随后便和俞峥一起将人扶着上了楼。
俞峥帮着她将席曜安置在床上后，便不多待的礼貌告辞。
朝暮也无暇送他，道了声再见，就转过去替席曜脱衣脱鞋了。
俞峥看着这一幕一笑，然后才顺手关上了门下楼。
幸而席曜醉酒后十分温顺，还保留了一点意识，朝暮让他抬手抬脚，就也顺从的做了，并不给她制造太多麻烦。
脱下他那一身完全染了烟酒味的西服和衬衫，又用热毛巾替他擦了擦身上残留的味道，等确认没有酒味后，朝暮才长舒了一口气的躺在了一边，感受着他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突然间，也觉平稳的困意袭来。
从梦境中惊醒的时候，朝暮还想着——完了，妆还没卸，哆嗦着一睁眼，就见一室明亮，只留了一丝缝隙的窗帘，也挡不住外头的大好晴空。
感觉身上有些沉，朝暮眨了眨眼后，就坐起了身，被子跟着滑落，露出里面的光滑睡衣。
难道昨天晚上都是一场梦？
朝暮都是不由开始质疑自己记忆，在看到昨天穿的一身，以及从口袋里掉落出来，卡在地毯褶皱里的名片后，心就又沉重了些。
没有想去理会和捡起的意思，朝暮呆坐片刻，确定昨晚的记忆到她给席曜擦完身，倒在床上就戛然而止后，就才下了床，一边捞过手机看消息，一边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她果然已经卸了妆，面容干净柔软，显然是一场好觉。
朝暮笑了笑，抛开旁的人，给席曜发微信：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