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听着导航提示前方一百米就是目的地,便没急着回答,而是开始张望着寻找停车的地方。
她不急,闻雨却是越发不解,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她:“你倒是说话啊?”
“你想死是吗?”朝暮冷了脸,一手扼住闻雨的手腕,一动不动的看着前后,将车停在了最近的停车场里,单手操作方向盘,却也毫无压力。
而后还是江暖回过神来,帮忙拉开闻雨的手:“干嘛呢你,别说在停车,就算是平时开车也别这样啊!”
闻雨却是依旧有些不甘的看着朝暮淡然如初,从容不迫的侧脸,咬了咬唇,方才一手挣开江暖,待车停定后,便开了车门下去。
“她真是……朝暮,她——”江暖下意识开了口,却被朝暮抬手的动作打断。
随后,朝暮回了头看她:“阿暖,你不必一直替她道歉,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
江暖怔了怔,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直到朝暮将车灯关了,淡淡道了句“下车吧”,才反应过来,心情复杂的跟着下车。
因为想着反正朝暮要绕路送她回去,所以江暖就干脆定了她住处附近的一家粤菜馆,好吃另说,最重要是环境气氛好,安静妥帖,适合说些私密闺房话。
而现在看来,还真是挑对了地方,万一朝暮和闻雨两人一言不合吵起来,还能安安静静的吵,不打扰别人用餐。
只是从进餐厅,一直到点完菜,两人都依旧平静,神色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好像刚刚只是江暖的幻觉一般。
朝暮看着江暖紧张的神色,不由一笑:“没事,刚刚我在倒车,说话就有点冲。闻雨,你问我是不是疯了?其实真要说起来,我大概十年前就疯了,只是现在看起来不太明显而已。”
“除了那次醉酒,我无法控制的去接近席曜之外,我还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让你以为,我就非得破坏人家感情?”
闻雨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白,张了张嘴,却是说不上话来。
朝暮神色依旧平静,笑意也未完全敛下:“我知道你担心到时候我给他们拍照会嫉妒的发疯,会做出些什么不要脸的事来,因为我们是好朋友,你才会这样,我都明白。只是,请不要高估也不要低估我,我那么爱席曜,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也不可能轻易忘得掉的。但我今年二十七了,不是十七岁,不会冲动得上去扯时伊的头发,不会哭着求席曜回到我身边,更不会借由这次拍摄去搞什么鬼。工作就是工作,到了工作场地,他们就仅仅只是席曜和时伊,我镜头下的主角,而不是别的什么身份。”
听着这一番难得的长篇大论,江暖险些下意识想拍手称赞,但想着此情此景之下不大合适,就还是忍住了。
闻雨也完全被说得哑口无言,久久后,才后知后觉有了点愧色,似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有点太过了,甚至都超出了最终的界限。
朝暮垂了眸,自嘲一笑:“如果连自始至终都只爱着一个人都是一种罪的话,我想我,都能判无期徒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