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对陌生环境有着潜意识的机警,半梦半醒间,朝暮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在听到模糊不清的水声后,就蓦地转醒,睁开眼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卧室陈设。
过了会,就想起睡着之前发生的事。
朝暮撑着起身,看了眼已经拔掉针头置放在一旁的吊瓶架,再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有些无奈的揉着额头。
明明一直是席曜靠在她的肩头,怎么她反倒是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而他,朝暮略微抬眼看向浴室的方向,还真是不像一个发烧外加喝多的人。
不过已是深夜,外面天寒地冻,赶她走都不走。
朝暮靠在床头,拿过平板电脑,随手找到一部在追的剧点开了一集。
才看了个开头,浴室的门就开了,朝暮下意识抬眼看去,但很快就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
席曜只围了条浴巾便出来了,身上还滴着水珠,一手拿着毛巾随意擦着湿发,动作间,水珠顺着身体弧度下滑,浴巾也一副很快就要松开的架势。
“醒了?”在她转开眼神的一瞬,席曜唇角就微微勾起,倒也不走近,而是走向了壁橱。
朝暮垂下眼帘,故作在看剧的模样:“嗯,你怎么都不叫我?”
说好的她来照顾病人,结果点滴的针头还是病人自己拔的,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叫了,你没醒,”席曜语气随意,“昨天有这么累?”
朝暮怔了下,然后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见到他在做的动作后,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放下平板立即奔向浴室:“我去洗漱。”
席曜转过头,只看到个慌乱的背影,以及被“嘭”地一声关上的门。
他一挑眉,兀自穿好裤子,然后打开另一边有段时日没碰过的壁橱门,对着满满当当的衣物为难了片刻后,就还是关上门,从自己的衬衫里挑了件材质较软的。
浴室门被敲响的时候,朝暮还犹自对着一室水汽发呆,热气和香气还未散,仿佛都依稀能想象到上一个人在这里沐浴的场景,加之方才看到的半果体,朝暮有点懵。
以至于敲了一会,她才后知后觉的转身去开门,对上外面依旧没穿上衣服的席曜,便下意识只拉开了一条小缝:“怎么了?”
“换上这个,会舒服些。”席曜十分坦然的递上他那件衬衫。
朝暮犹豫间,他又开口了:“别说你不想洗。”
“……”朝暮还真吃不住这激将法,当即伸手接过,“自然要洗。”
在她又要关上门之前,席曜及时撑住门,低眸笑着看她:“新毛巾牙刷在上面柜子里,还有其他的也在,慢慢洗,不急。”
朝暮的回应是径自强硬将门合上,随即反锁,声音清晰,毫不犹豫。
席曜一笑,转身回到床上,替她将还在播放的剧集按了暂停,然后便躺在了一边闭目养神。
而朝暮当真洗了很久,等出来时,还有些偷偷摸摸,一手扯着衬衫下摆,一手轻轻将门拉开一丝丝,看着外面一片平静,席曜气息平稳,毫无要睁开眼,应当是睡着了的样子后,才松了口气的出来。
关了大灯,看到平板上暂停的一幕,朝暮一怔后便无声笑了笑,退了出去关机,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刚躺下,腰就被揽住,身体不自觉带了过去。
朝暮还未反应过来要做什么,就被亲了亲额头,还有些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
男人将她往怀里按了按,感受到她身上单薄的布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还是强压了下去,低哑道:“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