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恐惧一点点的加深,余饵惊愕的都说不出话。
顾淮飞看着这幅样子,心里却是高兴的很,他低头笑着,复又抬头,“弟妹,惊讶吗?”
“当然……惊讶。”
“当初你夸赞的第一幅画,是我拍的,我以为弟妹是会欣赏艺术的人,没想到……只是随口一说?”
“是,我是学理科的,不懂艺术,您的境界,我是不懂得。”
“不不不,你会懂得。”
顾淮飞赞叹的看着地上的画,摇了摇头,“可惜了,以后没人会欣赏宗生的画了,恐怕,他也很遗憾啊,都是弟妹你的错。”
余饵没有作声,只盼着他们能快点来。
她实在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了,但是自己跑了,屋里面还有一个小孩子,不能做这么缺德的事儿啊。
深吸了一口气,余饵也算是豁出去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想为宗生报仇?不是我抓的他,你找错了人。”
“是啊,原本是想报仇的,可是我忽然又不知道怎么办了,杀了你简单,但是淮中一定会伤心的……”
话音刚落,余饵就听见门口的动静。
但是不幸的是,顾淮飞竟然反锁了门。
“呦,来的这么快啊,看来弟妹真是我弟弟的心上人了。”
余饵现在眼里都是希望,有人来了,就好了。
可是顾淮飞没有兴趣过去开门,余饵深吸了一口气,坦然的站起来往门口走。
“弟妹,我们来打个赌,你说,我弟弟会不会带警察来抓我?”
余饵睁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他。
难道,连顾淮中也知道顾淮飞的事情?
那么……
顾淮飞笑了笑,伸手,“开门吧。”
余饵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打开门,许杨目光焦急地看着她,“余饵,你没事吧?”
余饵真是要热泪盈眶了,现在看见了许杨,就跟看见了亲人一样,这也太让人激动了吧。
门一打开,余饵就拉住他,“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许杨微微蹙眉,拉着她到自己的后面,“其他人都在外面。”
他走进去,看着顾淮飞这样,好像一点也不惊奇,“外面的人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你跑不出去。”
顾淮飞笑了笑,拄着拐杖看着他,像是在谈一场随意的话。
“我要是想跑,还会回国吗?”
许杨脸色凝重,“顾淮飞,我们找了你很久了。”
余饵感觉自己就跟一个菜鸟一样,为什么都听不懂啊,警察难道早就知道了?
“许杨,来我们家里三年,你也没成为我们顾家的人,真是可惜了,其实我挺看好你的。”
顾淮飞凝重的思索着,“可能还是你跟我们流的不是一样的血吧。”
许杨从口袋里拿出了手铐,余饵跟上去,也不敢往前走。
“大哥,当初你见我跟顾淮中感情越来越好,你就看不下去,故意的自己摔下楼梯来诬陷我,从那以后,你们两个就一起疏远我,陷害我,和我妈,把我们赶出去,你的目的达到了。”
顾淮飞低眉浅笑着,“老掉牙的事情了,你还记得,不是我故意针对你,只是我实在是讨厌那个女人,你也是个受害者而已。”
许杨脸色不变,清淡的目光微微的扫过地上的画,最后落在了顾淮飞的脸上。
“跟我走吧。”
顾淮飞摇头,“等等,再等等,淮中快来了。”
顾淮飞轻叹了一口气,许杨一步上前。
“许杨,这屋里还有个小孩,小孩最喜欢藏在床底下,床底下有个粉红色的地毯,地摊下面有一个小炸药包……”
许杨的动作立马就僵住了。
余饵吓得也立在那里,脸色煞白一片。
“你……”
她不顾一切的要跑进去把真真抱出来,刚才自己出来的时候,就应该带着她的……
许杨拦住了她,“余饵,你不能进去……”
余饵全身都在颤抖着,摇着头,“不行,她会害怕的,她胆子很小的,我得进去啊,那个地毯是粉红色的,是我亲自买的,他没撒谎啊……”
许杨目光复杂的看着顾淮飞,“你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得不到救赎了。”顾淮飞一摊手,“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不差这一点了。”
余饵想跑进去,被许杨拦住,“余饵,你别激动,我会让专业的同事进来。”
“弟妹啊,不用担心,只要等着淮中回来,一切都会没事的,我也不愿意伤害你,那个小孩……哈哈哈,不过是个弃婴罢了。”
余饵脸色惨白,“你这个人渣,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怎么不去死啊,当初就不该把你送出国治病……”
顾淮飞像是没听到似的,定力非常好。
外面有个穿警察制服的人进来,“许杨,顾淮中和他的助理来了。”
“让他进来。”
顾淮中和岫岩脸色难看的闯了进来,没等许杨的话说完。
他走过去看着余饵正在哭,顾淮中目光复杂的看着顾淮飞,“哥……”
顾淮飞转过身,动作优雅,“淮中,你回来了。”
顾淮中走上前,把余饵拉过来,交给了后面的岫岩,“带出去。”
“顾淮中,你哥在真真的房间里放了炸药。”余饵连忙说。
顾淮中的脸色有些难看。
顾淮飞笑着,有些无奈。
“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你不忍心,当初要不是这个孩子的爸妈,我会残废了吗?自从我不能走了,我的世界就像是塌了一样,淮中,你知道的,我不能原谅他们。”
“这个孩子的爸妈已经死了,他们在那场车祸中也付出了生命,哥,你怎么就不能把这件事情想开呢?”
余饵震惊的听着。
造成顾淮飞残疾的那场车祸,竟然是那个孩子的爸妈造成的。
可是顾淮中一直说,那个孩子的爸妈是他们的同学啊……
顾淮飞脸色痛苦,“淮中,我想不开啊,之前我得到过你现在所有的一切,失去的时候那么难受,但是因为你,我忍住了。”
顾淮中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脸色冷峻。
“够了,大哥,到了今天,我也帮不你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请个好律师。”
顾淮飞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拍了拍顾淮中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