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苏子悦正听着北冥回禀二皇子府的动静,忽然她隐隐闻到了一股药味,问道:“你受伤了?”
北冥一怔,随即立刻摇头:“没有!”
苏子悦狐疑地看着他,说道:“你不想和我说实话我也不会逼你,但是北冥你要清楚,想救你们家三殿下,首先要顾好你自己!”
北冥垂着头没有出声。
苏子悦也不再多说,因为她明白北冥不是自己的人,不会事事对自己坦白,若不是为了萧煜辰他也不会甘愿听自己号令。
又过了两日,北冥急匆匆来见她。
苏子悦见他神色紧张就知道是出事了:“怎么了?”
“苏小姐,聂一受伤了……”北冥后悔没有早点告诉她,如今聂一的伤势不轻反重。
“带我去见他!”苏子悦什么都没问,只是立刻跟着北冥去找聂一,临走前细心地捎上了大夫。
当苏子悦来到城郊的破庙时,微微皱了皱眉,她不是嫌弃这个地方破败,而是生气聂一不知道爱惜自己,宁愿住在这样地方也不愿意和她坦白,尤其在看到他面色苍白昏迷不醒时,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在大夫为其诊治时,苏子悦转向了北冥,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北冥摇头:“他什么都没有说,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受伤了。”
苏子悦再次看回聂一的时候,只见他一脸痛苦,而大夫正在为他施针。
“大夫,他怎么样了?”北冥也注意到了聂一的神情十分痛苦。
大夫皱着眉道:“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能让病人住在这样的地方?本就受了内伤,现在又寒气入体,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苏子悦面露担忧,一直紧紧盯着聂一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大夫又道:“好在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一点救治,这人就算治好了多半也是个废人了。”
居然这般严重!
苏子悦偏头看了一眼北冥,北冥越发后悔,他们身份特殊根本不敢在人前暴露,加上聂一坚持,才会栖身于此的。
随后苏子悦又问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才将大夫送走。
“苏小姐,那现在——”北冥看着依旧昏迷的聂一,询问她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将聂一放在丞相府是不可能的,若是住在客栈,人多眼杂也十分容易出事。
“去红袖坊。”苏子悦回答。
为掩人耳目,他们是从红袖坊的后门进入的。
初月见到他们时,什么都没有问,第一时间将聂一安置妥当。
“切记不要让人发现他。”苏子悦看着初月说道。
初月点了点头:“苏小姐放心,红袖坊到底是我的地盘,这位兄台很安全。”
苏子悦点了点头,这里是她唯一能放心的地方了,虽然她一直怀疑初月的身份,但是目前来说,初月并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上。
随后,衡烟私下问道苏子悦:“您没有提醒三殿下吗?”
三皇子府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衡烟原以为他们一定会想什么对策,哪知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苏子悦想到那日的情景心情十分复杂。
衡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苏子悦从来时就是紧锁着的眉头,微微叹息一声:“苏小姐,您不别太自责。”
苏子悦见她面露担忧,淡笑着,只是这笑容里带着一些后悔:“衡烟,你可知道若是我当时再坚持一下,今日的情况可能大不一样,聂一也不会受伤。”
这让她如何不自责?
衡烟安慰道:“我相信若不是发生了什么,您是决然不可能放着三殿下不管的,既然事已至此,想必也是老天爷刻意安排,是福是祸也不一定呢。”
“你倒是会安慰人。”苏子悦的笑容轻松了一些。
聂一恢复期间,苏子悦只能暂停他们原有的计划。
不过,苏子悦那日同皇帝说得话成真了,楚国确实发生了大事——楚王的身体出了状况。于是,楚佑钧和楚语曦启程回了楚国。
苏子悦不用想都知道,楚佑钧回程的路上只怕又是一路的刀光剑影,但是这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启程那日楚佑钧看着丞相府的方向良久,最后还是在楚语曦的催促之下才上的马车。
不过楚佑钧离开,苏子悦更能集中精神帮助萧煜辰。
这日,二皇子府传来了消息,蓉侧妃临盆了,诞下了一位小公主。与预期的时间提早了二十日,不过也算正常。
苏子悦知道的同时,这一消息也已经传到了宫中。
“恭喜陛下新添小皇孙。”皇后是第一时间向皇帝道喜的。
随后各嫔妃也以此为借口,纷纷前来探望皇帝,一时间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股格外热闹的气氛之下。
与此相比,二皇子府就显得冷清多了。
在北冥的转述之下,苏子悦得知,萧逸凡不曾见一面小公主,而蓉侧妃因为生产元气大伤一直卧床休养。
“看来他是真的一点不想要这个孩子。”苏子悦原以为再冷酷无情的人面对刚出生的孩子时,或多或少都应该有些动容吧,事实证明她错了,萧逸凡的心根本是石头做的,不对,他根本没有心!
北冥看着苏子悦突然变冷的神色,垂下了眼眸,他近些日子越发了解苏子悦,这位千金小姐根本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正如萧煜辰一般,平日里的桀骜不羁只是他的保护色。
正当北冥和她回禀完这些,红袖坊那边传来消息——聂一醒了。
苏子悦听后立刻前往红袖坊。
聂一见到苏子悦时,眼神先瞥了一眼北冥。
苏子悦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说道:“你看北冥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吗?我事先与你说的,你是不是都忘记了?”
聂一见她面色不好,垂下眼眸:“不敢忘记。”
“那便是存心的?”苏子悦再次问道。
“不是的!”聂一急忙解释,只是眼神在触及到苏子悦时又慌忙转开。
该死的,难道受了伤,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