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方若雪跌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已经昏迷的肖云贺。低声怒吼道:“肖云贺,我恨你……”
闭上眼,方若雪的眼角,划出了泪水,看向大厅,正中央,是父亲微笑的照片,方若雪看着照片里的父亲,呆滞的笑了笑。
方敏敏将倒下的肖云贺抱在怀里,大声的哭着,一瞬间,人群变得更加的慌乱。
很多人,害怕的都赶紧离开了,已经有人报了警,拨打了120,现场一片混乱。
方若雪用沾满血迹的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转过了身,朝前走去。
白淮安见方若雪失魂的样子,担心她出什么事,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口朝方若雪走去。
“若雪,别怕,有我……”白淮安伸手紧紧的抱住方若雪,对她说道。
浑身僵硬的方若雪一句话都没有说,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身体开始瑟瑟发抖,然后,疯了似的往大厅里面奔去。
厅内,像是湖面一般的平静,大厅的正中央,悬挂着方父的照片,照片前方的棺材里,方父静静的躺着。
看到父亲的照片,方若雪的情绪更加的不稳定了起来,摸着爬到了父亲的身边。
当看到父亲的面庞时,方若雪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哭出了声。
“爸爸,你醒一醒,醒一醒,我是若雪啊,爸爸……”
棺材旁的方若雪一声声的唤着自己的父亲,看起来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个死人?
心里,方若雪一遍遍的告诉着自己,父亲只是睡过去了。
白淮安追着方若雪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方若雪这样落魄的样子。
他知道方若雪心里难过,但是眼下,警察就要来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方若雪再一次的被抓走。
白淮安走到方若雪的身边,拽着她的手腕。乞求道:“若雪,求你了,快离开好么?警察一会来了,一切就全完了。”
方若雪像是木偶一般的,被白淮安拉着,推着,朝外走去。
白淮安将自己车钥匙给了方若雪,将方若雪送到门口,转身一个人朝里走去。
“若雪,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这是他留给方若雪的最后一句话。
也是话落的那一瞬间,方若雪,泪流满面。
方若雪看着白淮安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紧紧的握住车钥匙,犹豫之下,最后还是决然的驱车离开。
警察的速度很快,就在方若雪刚离开后不久,他们就到了,与此同时,肖云贺也已经被送去了医院救治。
白淮安回到大厅之后,在方父的面前磕了个头,方父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也是十分的疼爱。
当听见身后响声的时候,他知道,那是警察来了。
从送走方若雪的时候,白淮安心里就已经决定了,她犯下的错,由他承担。
方若雪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驶着。
她的心像是突然间被掏空了一般,肖云贺倒在她面前的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
老天像是跟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一般,一夕之间,让她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婚姻,又让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爱的人。
“呜——”
就在方若雪思绪不宁的时候,警车的响声终于将方若雪拉了回来,透过后视镜,她看到了车后正追赶着的警车。
声音越来越逼近,就快要将方若雪追上,绝望,瞬间充斥着方若雪的全身,她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但让她认命,她不会的,她宁愿去死,也不会再被这些人抓回去,关道那密闭的屋子里,带着冰凉的手铐,整天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像是有千万只的蚂蚁,在她的身体里爬着,前方,也有警察赶来,前后紧逼,将方若雪死死拦住。
“方小姐,请你立刻下车投降,请立刻下车……”警车上的喇叭里,不停的响着这句话。
喇叭里的声音刺激着方若雪此刻的心情,方若雪好看的嘴角上,多了一抹冷笑。
下车投降?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沦落成这般的模样。只是下了车,投了降,这些警察就会饶了自己么?答案是确定的。
不会,从她的准备杀方敏敏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罢了,只是肖云贺的出现,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如今,方敏敏还健康的存活着,而她却被警察通缉,上天待人一向是不公平的,对她,更是狠心至极。
从警车上传来的声音仍旧响着,只是方若雪,却依旧没有下车。
就在警察下车,准备包围方若雪的时候,方若雪却突然重新发动起车子,握紧方向盘的手瞬间转向,与此同时,脚下,方若雪已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
车子急速的朝旁边驶去,像是刹车失灵一般,冲断了桥上的防护栏,然后直直的掉落,连车带人,瞬间翻滚,全部掉进桥下急流的河水中。
车子掉落的那一刻,方若雪松开了手,微笑着,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嘴里轻声的念道:“爸爸,女儿来了……”
这条河,是C市最深最大的一条河。
她是要强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不喜欢逼迫,不喜欢束缚,就在这一刻,也是如此,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一切。
拦着方若雪的警察看到这一幕,赶紧朝车子掉落的方向奔去,朝下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就在前几天,c市猛下了几天的暴雨,河水飞快的涨着,将原本就很深的河道冲击的更深,加之流速飞快,所以车子刚掉落下去,不一会的时间,就已经被洪水带走,一点痕迹都不留。
打捞进行了整整三天,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唯一找到的是那辆车的残骸,还有方若雪脚上的鞋。
三天来,这里一直被封锁着,下去打捞的人都快要将河底翻遍了,但就是没有找见方若雪的踪迹。
“哥,河水这么急,我看那女人肯定早被淹死了,这都三天了,还是没有消息,要不,就公布死亡吧。”岸边上,一个身穿警服的人对前面的一个警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