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唐突,可是,我现在除了到小瑜的坟前忏悔自己的过错,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消除我心中对她的亏欠,求求您成全我吧!”
庄同光说着,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禹向文的面前,倒是让禹向文吓了一跳,不明白庄同光到底是在抽什么风。
“虽然我也很想帮你,不过我想你来错地方了,申小瑜的确曾经是我的妻子,不过,自从那天她在你婚礼上做出那样的事之后,我跟她之间就再没有任何瓜葛,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的墓在何处!”
庄同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禹向文,一再确认过禹向文的神色之后,才颓废的倒在地上,喃喃自语到:
“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小瑜,难道你就算是死了,也不愿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吗?就连在你坟前忏悔这样的机会,你都不愿给我了吗?”
禹向文坐在办公桌前,微皱着眉头看着庄同光,并没有上前制止他,也没有让人将他赶走,因为他从庄同光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真诚地忏悔,只是,庄同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却有些弄不明白。
就在禹向文纳闷之际,地上的庄同光突然再次开口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心中的悲痛一并发泄出来,虽然有些聒噪,但禹向文却出奇的没有打断他。
“小瑜,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骗你,更不该在骗得你的信任之后,又没有对你足够的信任,我好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你的病情,早一些看清华菁菁的真面目,你可能根本不会无辜枉死,都是我的错啊……”
禹向文并不知道庄同光嘴里说的骗了申小瑜,是如何骗了她的,不过,他却听到了庄同光说申小瑜的病情,那个可恶的女人,除了偶尔会晕倒,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什么时候又有病了?
庄同光多半又是被申小瑜给骗了吧,毕竟那个女人最擅长伪装自己!禹向文这么想着,冷冷的哼了一声。
“哼……”
只是禹向文脸上的鄙夷之色还没有完全褪去,便被庄同光接下来的话惊得愣在了那里,就连手中的钢笔悄然掉落在地,他都没有察觉。
“小瑜,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从我三年前在那场意外的山体滑坡中,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所以,当我看到你奋不顾身的将别的男人救下,而自己却身受重伤,我有多嫉妒。
当时我甚至在想,如果当时那个被救的男人是我该有多好啊,这样,我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接近你,而不是靠后面的欺骗……”
禹向文有些艰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庄同光面前,抓着他的衣领的手都带着些微的颤抖。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三年前的山体滑坡,告诉我时间和地点,还有……”
回忆被打断,庄同光有些呆滞的抬头看着禹向文,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到禹向文如此窘迫的模样,只见他扯着嘴角说出了一个时间和地名,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癫狂。
原来,失去最爱的人,竟会如此痛,爱情的毒,竟真的会让人癫狂。
只是,让庄同光意外的是,禹向文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竟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吼,连一旁的大理石茶几都被他一把掀翻了。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巨大的响动,让庄同光恢复了些许理智,当他看到眸色猩红,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般的禹向文时,一时没法回过神来,明明伤心的是他才对,怎么此刻的禹向文看上去似乎比他还要痛苦。
就在庄同光愣神之际,禹向文突然想到了什么,疯了般的冲到他面前,说道:“将当时的情况一字不差的告诉我!”
庄同光愣了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禹向文要他说什么,半晌才缓过神来,只好将三年前亲眼目睹的那场意外,申小瑜如何救人,又如何因为救人,头部受伤受创失去记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了庄同光的讲述,禹向文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身体竟是有些摇摇欲坠,半晌,他才咬着唇,声音满是颤抖的说道:
“所以说,当时为那个男人输血的是她?在那个男人病床前照顾了近一个月的人也是她?从始至终都是她?”
庄同光不知道禹向文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只是想到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儿,却因为他的愚蠢,白白断送了性命,他的心仿佛被无数的利刃绞割着,传出阵阵刺痛,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只是禹向文却在看到庄同光点头的时候,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缠绕在他心中近两个月的疑惑,终于以这样特殊的方式被解开,禹向文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原来,错的离谱的人是他啊!
真正应该去忏悔,求得申小瑜原谅的人,是他禹向文才对呀!可他又对申小瑜做了什么,他真是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