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何会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孩如此信任,很多话很多细微的事情,哪怕沈珍我都没有跟她讲起过,却如数全部告诉了黄子乔。
听完我的一席话,黄子乔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后来她告诉我,她真的从未想到,有的人的生活会跟她有着这样天差地别的不同,那一刻她有些手足无措,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我。
我的故事讲完,两个人都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
其实我更感恩的是,听完我的一席话,黄子乔愣神了一会,像多年的老友那样把我揽进怀里,跟我说,乖,哭出来就好了。
我第一次没有出声音,却哭的如此伤心,如此酣畅淋漓。
我被她抱了好一会,觉得自己好多了,才回过神来,我不应该只是哭,应该讲重点的事情,这才慢慢从她怀里撤出来。
她帮我擦擦眼泪,竟然甜甜的笑了。
自始至终,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只有温柔,没有一丝怜悯,那一刻我无比的动容。
其实每说起一次我的悲惨往事,都无疑像是又往我血淋林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但还有什么,比最大限度保护着你的自尊心的倾听者,更让你觉得伤口上的盐撒的值得呢。
我想,那个时候,黄子乔应该在我心里占据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了。
接下来,我向黄子乔又讲了我的想法,及需要她帮助的地方。
我已经向我妈表明了立场与态度,与其说是心灰意冷,不如说心底还是对她抱有那么一丝丝希望,希望我的爸妈,千万千万不要接受段桥的房子。
可我知道一切都是徒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许我妈一辈子都不会改掉这向有钱人“乞讨”的毛病。
“有了这一出闹剧,我妈还是会照旧问段桥要房子,但是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事以前,段桥给了房子可能会只会我一声,但经过昨晚的一闹,就算段桥给了大抵也不会告诉我了,所以我想有人能帮我调查着点段桥在房产上的动作,我也不想这样,因为如果段桥知道,保不齐我们会大吵一架,或者他会有更大的反应,我说不准,但他一定是会生气的,但是我这样也是为了他为了我们俩,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嗯,我明白,放心,我帮你盯着。”
黄子乔没有像我一样长篇大论的讲什么,但她简短的回应,更让我觉得有力量。
“好,那就麻烦你了,还有就是,关于断绝亲子关系的事,我不确定是否真的可以完成具有法律效力的断绝程序,我也没有法律方面很权威的资源可以具体咨询或者做什么,我自己本身也不太懂得一些具体的法律条例,所以我想再请你帮忙联系下律师,能让我进行些咨询,多了解些有关方面的事情,以备在我妈收了段桥的房子以后,我好做出反击,因为如果我只是说了狠话,没有最后做出真的能够震慑住我妈的行为的话,我妈只会更变本加厉的,这是我最害怕的事,不过我想就算没有真正的法律效力的话,我妈应该也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到时候请律师稍微走走过场唬住我妈也可以。”
“嗯,这样也好,但是段桥那边,万一你妈恼羞成怒闹到段桥那的话,段桥岂不是就都知道了。”
“确实,但是走到那一步再说那一步的话吧,先把我妈遏制住再说。我真的没有办法再放任她对段桥这么做了,我很感谢段桥当初能够将我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但我真的不想作为他的妻子只是给他增添麻烦。”
“亦初,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段桥愿意为你这么做呢?”
“是,但我觉得这个事需要互相体谅吧,我应该体谅段桥是为我好,希望能够给我乃至我的家人带去好的生活,但是也要体谅我是否有心理能力接受他的这种好。我不是没有做过有关于这方面的考量,我了解段桥,比起他为我付出再多,就算超负荷的付出,可能也会比不让他对我付出更让他觉得难受。但我承受不起,你懂吗,我受不起,这种无法承受会影响我对他的感情,从而消耗我们的关系。以往段桥瞒着我,给我爸妈买的东西,换的家电,车,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我知道我坦然接受会更让段桥心里好受,但是房子不行,今天我妈张口要房子,明天会要什么呢?你有想过吗?”
“夏亦初,你这样太让我心疼了。”
黄子乔突然置身事外讲了这么一句话,我所有关于告诫自己要坚强的心理建设一并崩塌。但是嘴上却在逞强。
“没事的,我习惯了,现在好了,我只希望我在能力范围内给予我爸妈一些东西,就算我受到再多的悲惨对待,但那毕竟是我的爸妈,我不可能在现在或将来不对他们进行赡养,可能房子,车,现阶段我给他们有困难,但是只要他们有这样的需求,我会努力的你知道吗,我以后一定可以挣到给他们的,但今天的他们,真的,真的不能向段桥要啊。而且我不知道我的这些决定和以后的做法,会产生什么样的连环反应,但我来不及考虑了,我只想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懂你的意思,没事的,我们慢慢来,总会解决好的,我相信你的心是最好的,只不过我们遇见的事情有些棘手,让我们一时慌乱了阵脚,但是没关系的,以前你有段桥,现在你还有了我,在所有段桥不方便参与的事情里,我一并充当“段桥第二”的角色,可以吗?”
我被黄子乔的这样一番话逗笑了,我眼里的她一下子有些不一样了,那种各自互相撑着的距离感统统都消失了,我真的感谢,黄子乔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给予我和段桥同等的关怀与爱。
“但是不管怎么样,今天我还是要说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放下身份来见我,不仅听我说了这么多与你不相干的事情,却还是愿意给予我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