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此时站直了一些，他的表情有些严肃，甚至说得上……郑重。
可许烟看着他依旧摇了摇头。
她抱着包一步步往回走，秋风里，扬起她睡裙的裙摆。
柯井希喉间冒出一阵轻笑，像是嘲讽，又像是……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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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下，许烟看着桌子上的合同发呆。
旁边的手机已经调出了许左林的联系方式。
她知道父亲的辞职是因为安弈棋和许孟的算计，可如今的她势单力薄，除了手上那百分之十的原始股外，她帮不了任何忙。
可她又不愿意许氏落在许孟手里。
想到许孟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打压，许烟抿紧了唇。想和父亲商量的心思也渐渐上来。
就在指尖就快触到屏幕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许烟将合同胡乱用东西遮住，然后跑去开了门。
门外是许久未见的好友，楚笑笑。
楚笑笑是她从大学一直玩上来的好朋友，两人当时是同一个社团的，也因为某些兴趣爱好相同所以两人成了挚友。
现在一同升了A大珠宝设计的研究生，同一个专业。
似乎见到许烟脸上的不同，楚笑笑愣了一下，自若地进了宿舍，笑着问她：“你怎么不用我给你的那罐药了呢？脸显出来多危险啊，今天要是不是我敲门，那你不就被人发现了？”
许烟顺手带上了门，对于好友的关心她笑了笑：“只是刚刚没有抹而已。”
那罐让她的皮肤显得黑黄的药是她二十二岁那年被许孟拿刀划了脸楚笑笑拿来给她治伤疤的药，当时涂了大半年，疤痕消得快，但楚笑笑说如果自己丑一点，许孟就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她知道许孟一直对她的脸耿耿于怀，所以为了不节外生枝，许烟选择了伪装。
这一装就装了几年。
楚笑笑此时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下意识地左翻翻右看看。
似乎看到一叠书下压着的白纸，楚笑笑动了点心思，将它拉开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合上，见许烟没有注意这一边，便状似惊讶地问道：“烟烟，这是你的设计稿么？”
许烟闻言看过去，道：“是啊。”
楚笑笑将那张纸拿了出来，对着灯光左看右看，而后说道：“画得挺好的，但是……教授难道没有告诉你这次的比赛不是设计比赛吗？”
许烟：？
将画稿摆在桌上，楚笑笑说：“这次是绘画诶，说如果没有水彩经历的就别参加了，很多人都放弃了这次比赛。”
许烟听了，“哦”了一声。
楚笑笑见状，问她：“你……还要参加吗？”
虽然教授这次通知不到位，但是对于许烟这个走后门让教授很不爽的门生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
她得让教授接纳她。
所以，“我参加啊。”
“诶？！你之前有画过水粉？”
许烟想了想，“一点点吧。”
见许烟毫不在意的样子，楚笑笑蹙了一下眉，“听说这次有很多大神级别的人物参赛诶，因为是国际性的，所以……”
话故意没说完，转了个弯，楚笑笑说：“烟烟，你就不怕你得不到奖吗？”
许烟又想了想，“重在参与吧。”
楚笑笑见劝不动许烟，又和许烟聊了一会儿才走。
临走前，她提醒道：“烟烟，明天八点，五金公园的写生，别迟到啦。”
许烟心里装着事，回答也是心不在焉的。
等到楚笑笑离开，许烟才将合同重新装进包里。
不是她不相信楚笑笑，是她不相信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