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井希起身去拿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许烟余光瞥见了一串陌生的阿拉伯数字。
她没有太过在意，却在柯井希接起电话之后，听到了一声很熟悉的声音。
似乎是……何目芮。
许烟眼角微动，就见原本抱着她的柯井希起了身往自己看了一眼就走去了阳台。
夜幕将柯井希身上的黑色浴衣衬得更加清贵神秘，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柯井希的动作有些不耐烦。
许烟瞧见柯井希拿出一根烟点燃，那根烟在他的唇间停留，缭缭青烟而出。垂了眼睑，想到何目芮那一张脸，许烟悄悄地退了出去。
在楼下，她见到了来找柯井希的陈宁。
似乎是刚从宴会上回来，旁边还跟着魏如玺。
许烟对魏如玺的印象还不错，于是撞上的时候，许烟和魏如玺打了个照面。
魏如玺今晚的眼神很复杂，而陈宁依旧是来者不善的态度。
“我倒是真的看清楚你这个人了。”
陈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添了十分的个人情绪在里面，魏如玺听了怂了一下陈宁像是在提醒她不要说错话，但陈宁依旧不为所动。
她上前一步，将口袋里的照片砸在了许烟身上。
照片哗啦啦地如细雨砸了许烟满身，许烟看到每一张照片上的自己都是带着笑的。
像是被死死关在笼子里的盒子被打开，尘封的记忆一点点涌上头。
陈宁说：“没想到你真的被人包养过！要不是今天宴会上有人披露这件事，我还当这件事可能是假的！”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这么脏！离我哥远点！”
陈宁的口不择言让许烟手有些发抖，她蹲在地上捡起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或上车的照片，或晚餐的照片，或被人背着的照片。
每一张都充满笑意，每一张看上去都奢华不凡。
这是她二十岁的模样。
要不是这些照片，她似乎都忘记她曾做过什么了。
许烟低着头笑了，那笑声在夜晚里却显得有些瘆人。魏如玺听到这笑声有些担忧，他叫了一句“许小姐……”
话里再也没有之前的好意。
她以为假装忘记了就真的没有存在过，可这些照片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
“你放心，你说的那些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的。”
她应该离柯井希远远的，越远越好。
陈宁蹙眉看了许烟一眼，还想说什么却被魏如玺推着往前走。不一会儿两人就走远了，不见踪影。
而许烟蹲在原地一点一点捡起自己的自尊。
她没有哭，面目麻木，像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眼泪似乎在她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全都流光了。
剩下的，只是她卑微而又残破的自尊心而已。
风联袂而起，照片被吹起，边角锋利地将干燥的指尖划出了血痕，鲜血一点点地掉在地上。
血珠很小，可许烟却很疼。
巴掌大的小脸很苍白。
忽然一张照片吹远了些，露出了一角不一样的白色。
许烟走过去将纸条捡起，血渍染红了白纸，原本白纸上空白一片，忽然在血的浸染下上面慢慢显示出一行黑字。
妖艳丛生。
“打这个电话，告诉你一个秘密，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