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妤低着头吃早餐,不去理会他,可是渐渐泛红的耳根还是取悦了陆煜城,自己的小娇。妻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好想逗她怎么办?
吃完早餐,两人来到医院对面的那家咖啡厅,两人一进门,远远地就看到顾启明夫妇一身浮夸的装扮,坐在咖啡厅最引人注目的位置上。
看到陆煜城和顾心妤坐在他们对面,惊讶地招呼着服务员,“waiter,两杯招牌咖啡。”
听着顾母那蹩脚的英语,顾心妤强忍住自己的笑意,陆煜城在桌字下面拉着她的小手,对服务员说:“一杯美式,一杯柠檬水,我老婆怀孕了,不喝咖啡。”
说完,才将眼神落在对面的顾启明夫妇身上。两人就像来视镜的演员一般,竭力地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听见刚才陆煜城的话,看着顾心妤的眼底充满了震惊,“心妤,你怀孕了?恭喜姑爷!”
陆煜城并不接话,开门见山地问,“是这样的,听心妤说,你们手上有一条她心心念念的项链,是吗?”
顾母忙不迭地点头,“是的,我们已经带来了!”说着,顾母从她那个A牌的LV包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陆煜城。
陆煜城发现,这条跟顾心妤脖子上的那条还真是一模一样,不仔细看根本不能发现它们纹理之间一些细微的差别。看完之后,他便直接将项链连同小木盒一起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顾母眼巴巴地注视着陆煜城的动作,却又不敢说什么,察觉到旁边某人颤抖的肩膀,陆煜城又捏了一下她柔软无骨的手掌。
可是,看着陆煜城迟迟不表态,顾母急了,转眼看向顾心妤,“心妤,你看……这个项链你也喜欢,那……”
陆煜城不悦地皱起眉头,将手里那个文件袋递给他们,语气清冷地说,“你们先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
打开文件袋,顾启明拿过一份文件,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由震惊转为愤怒,最后看向陆煜城时,眼底布满了深深的恐惧。
顾启明吓得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地话,“你……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有的?”
文件袋里,有两份文件,一份记录着他在经营顾氏时的偷税漏税以及其他商业犯规,另一份是他们需要签订的合约,此时顾母正一脸破碎地一页一页地翻阅。
“第一条:顾心妤与顾启明夫妇并无亲子关系,日后顾启明夫妇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得骚扰我的妻子顾心妤。
第二条:顾氏创始人姑奶在去世时,将手上所有的股份已经转移给顾心妤,作为多年养育之恩的报答,我的妻子顾心妤已经将所有股份都转给顾启明。之后,顾氏有关一切问题,都与我妻子顾心妤无关。
……
最后一条:以上所有条例,如有违反,一切法庭上见。”
顾母看完最后一个字,忍不住破口大骂,“顾心妤你个贱人,你出尔反尔。你这个骗子,你把项链还给我!”
“项链?”陆煜城起身,俯视着他们,“那本就是心妤父母给她的,这么多年你却一直霸占着,你是何居心?还有,那个文件你签了我们就算了,若是不签,你就等着那些证据公布于世,等着蹲监狱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原本嚣张地夫妻二人立即焉了一般,不说话了。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几十秒,最后,陆煜城作势要走,顾启明慌乱地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愤愤地从顾心妤身边走过去。
突然,顾心妤就追了出去,叫住了顾启明,递给他一张银行卡,“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这张卡,是我自己的所有积蓄,大概一百多万,够你们俩踏踏实实地生活了。从小,我每次被不公平待遇我都希望作为一家之主的您能够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然而你没有,你一直躲在自己的老婆身后,唯唯诺诺。
连奶奶去世的尸体,您都可以为了股份而不下葬,我对您太失望了,您作为一个男人,是失败的。今天,我给您这些钱,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她只有您一个儿子,今后,两不相欠。”
陆煜城就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小娇。妻,顾心妤已过去就扑进他怀里,闷着声音问:“陆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面对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始终狠不下心。
陆煜城摸着她的脑袋,轻笑道,“哪有,我们家心妤是善良,善良的人会有福报的。”
顾心妤也跟着笑,“嗯,所以我们一定会天长地久的,我们的宝宝也一定会没事的!”
“嗯!”陆煜城重重地点头,像是在说服自己。
半路上,顾心妤突然叫了一声,“坏了……”
陆煜城见她皱着一张小脸,可爱极了,忍不住捏了一把,笑问,“怎么了?”
只见顾心妤可怜兮兮地说道,“陆哥哥,我把你给我的零花钱全部给他了,自己成了穷光蛋了,呜呜呜……”
陆煜城觉得现在的顾心妤怎么看怎么可爱,整颗心都软成了一滩水,眉间眼角都是笑意,“没事,你老公的都是你的,随便你花!”
顾心妤拍手,“好耶!”
今天沐清歌出院,两人一起来到病房,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古怪。
沐老爷子拄着一根拐杖站在窗前,夏梓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笔挺地站在屋子中央,而莫沉逸则斜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的沐清歌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就像看到救星一般,连忙冲陆煜城挤眉弄眼。
陆煜城看了一眼莫沉逸,一下子了然,走过去向沐镇南问好,“沐爷爷!”
见陆煜城过来了,沐镇南转身走到沙发边,在沐清歌身边顿了一下,坐到了距离她较远的位置,看着沐老爷子幼稚的举动,顾心妤忍不住躲在陆煜城背后一笑。
“清歌,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跟心妤在一品香定了位子,我们现在一起过去吧!”陆煜城出来调节气氛。
大家都没有动,只有夏梓晨将床上打包好的衣服拎在手上,说:“那就早点过去吧!”
谁知道沐清歌骄横地对夏梓晨说:“你别动我的东西,我不要你拿!”
一时间,夏梓晨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僵在那里,沐镇南也有些生气,呵斥道,“沐清歌,你什么态度,还不快道歉!”
沐清歌本来就因为他的话不高兴,这才不过是将心里的火发出来三分之一,他就要自己跟夏梓晨道歉,更加不依。大声顶撞沐镇南,“我不,我又没错!”
沐镇南一生叱咤沙场,哪里容得了这样的挑衅,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宝贝孙女,他也不许。
怒意又升了一级,语气严厉,“沐清歌,你的教养呢?”
这句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沐镇南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嘴误,唇。瓣颤抖着,抬眼看向沐清歌。
只见沐清歌偏着头,漠然地看着自己,眼底的泪水在打圈,她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教养!”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一时间,房间里的人都紧张地望着她出去的方向,莫沉逸最先反应过来,立马追了出去。
沐清歌跑出病房的那一瞬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出,她抬手捂住嘴巴,疯狂地跑着,穿越漫长的走廊,从楼梯口跑到一楼大门处。
小时候父母去世得早,爷爷又经常在部队,在她去莫沉逸家之前的那两年,她正好上小学,经历着心理最敏。感的时期。她因为成绩好,不合群,每次开家长会时,她旁边的座位又总是空落落的,所以同学们都嘲笑她是没有爹娘教养的野丫头。
有一次,美术老师布置一个作业,是画一幅你最想画的画。她记得,她当时是画的一家三口,她幻想中的父母牵着她在海边的沙滩上散步。
因为画的时候,带着浓烈的感情。色彩,所以拿了全班的最高分,还被老师当面表扬,她那天特别开心,宝贝地将那副画收进书包里。可是放学后,就被班上几个女生拦在路上,那些人当时说的话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沐清歌,你都没有父母,画什么一家三口。”
然后,她们强行从她书包里翻出那一幅画,当着她的面撕得粉碎。留下一地的碎片,和被翻得稀乱的书包。
她蹲在地上哭了许久,这时,一个大哥哥向她缓缓走来,他蹲在自己身边将所有碎片都捡起来放进一个盒子,对她说:“小妹妹,你别哭了,我回去帮你粘好,明天你在这里等我,我给你送过来。”
夕阳下,男孩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一双星辰般的眼眸,似乎具有魔力,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他那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就那样刻进了沐清歌的心里。
只是,后来她在那里等了许多天,都没有等到那个男孩。
渐渐地,岁月将这段故事冲刷得只留下那句伤人的话,是啊,她都没有父母,哪里来的一家三口。她都没有父母,哪里会有什么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