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死死咬着嘴唇，心里沉重的厉害。
她听了这样的消息，都这样难受，更别提纪瑶姐了。
秦凛寒脸色也沉了下来，江淼甚至能看到他死死握紧的拳头。
“蒋墨生肯定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喜欢你，怎么会能忍受的了，只幸福几日呢？我知道他这个人，最是贪心。他做梦都想着，跟你日日夜夜在一起呢！”
秦凛寒的话说的肯定，加上他的脸很严肃认真，真让人忍不住信服。
纪瑶嘴角也渐渐带出轻快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给她自己听，还是在说给他们听：“对，他那么贪心，一定希望跟我一辈子不分开的！这才多久啊，他肯定舍不得的！”
就在纪瑶充满希望的时候，忽然手术室的门开了！
江淼顿时心内狂跳。
而纪瑶更是反应迅速，没等里面的人出来，她已经小跑着冲到了医生身边，拽住了医生的白大褂：“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江淼跟秦凛寒也赶紧走了过去。
只见医生忽然皱紧了眉头，朝着纪瑶叹了口气。
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清晰了。
江淼鼻子发酸，下意识上前接住纪瑶快要晕厥的身体。
没想到，纪瑶也只是虚弱那么一秒，就立即又拽住了医生的衣服：“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不会的，不可能的！”
医生直到这个时候，才朝着她轻声道：“你去见病人最后一面吧，我们已经尽力了。”
蒋墨生就这么走了？
江淼的身体也忍不住有些发软了。
她原本还期盼着，能够出现奇迹。
不说别的，只让纪瑶姐跟蒋墨生的爱情，能持续的更久一点。
可是，现在……
连她都想哭，更何况是身在其中，真正失去真爱的纪瑶姐呢？
江淼想要跟着纪瑶一起，起码能安慰她，起码能在她伤心的时候抱抱她。
可没想到，她看着纪瑶姐走进手术室，想跟上去的时候，却被秦凛寒拽住了手腕。
江淼抿着唇，不悦的看着秦凛寒：“你拉我做什么？”
秦凛寒看到江淼的生气，但却紧紧抿着唇，对着她微微摇了头：“淼淼，她现在也许更希望能跟蒋墨生好好待一会。”
江淼也明白秦凛寒的意思，只是却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可是，纪瑶姐不会做傻事吧？”
秦凛寒微微深了眉眼，半晌却是轻声道：“我们离近点。”
秦凛寒这是觉得，纪瑶姐可能会为了蒋墨生殉情？
这也未必不可能，毕竟，纪瑶跟蒋墨生感情很好，而纪瑶现在也没什么亲人了。
江淼跟着秦凛寒走进去，站在进入手术室之后的第一扇门旁边，看着纪瑶就趴在床边，不知道跟蒋墨生说什么。
*
蒋墨生紧闭着眼睛，整个人躺在手术台上，了无生机的样子，看的纪瑶一阵心疼。
如果早知道，手术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真的不会同意蒋墨生做出这样的选择。
毕竟，起码他能多陪她几天了。
纪瑶嘴角紧紧抿着，眼泪却如断了线的帘子，停不下来。
但看着蒋墨生，她嘴角还是故意勾起弧度来：“墨生，我来了。来看你最后一眼了。医生跟我说，他尽力了，但救不回来你了。我当时真想一拳头打在他脸上。他说谎骗我！他是庸医！可我想到你了，想到你已经离开我身边快要八个小时了，我想着，应该要先看看你才对。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可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呢？你之前曾跟我说过，不管你身体情况怎样，只要我叫你，你就会醒过来的！你说过不会骗我的！所以，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蒋墨生，求求你，睁开眼，再看我一眼吧！”
手术台上的蒋墨生算不得好看，甚至有些吓人。
可，纪瑶视若无睹其他东西，她此时眼里唯一能看见的，就只有蒋墨生这个人。
她语气里带着哽咽，这已经是她控制过的了。
因为，蒋墨生不喜欢她哭。她答应他的。
可惜，她再怎么哭，蒋墨生也不愿意再看她一眼了。
纪瑶再也忍不住了，原本的哽咽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蒋墨生！你醒过来好吗？你醒过来啊！蒋墨生！醒过来啊！”
声音有些大，语气里的凄楚，连江淼都能听得到。
她心里钝钝的发疼，眼眶里也不禁有了泪意。
秦凛寒伸手拥抱住她：“没事的。”
江淼刚准备反驳，可却忽然忆起秦凛寒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透着的沙哑，心里再多的生气，却都消失无踪。
秦凛寒他……他肯定也是伤心的。
毕竟，蒋墨生跟他也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怎么可能真的看到他离开，他会无动于衷呢？
他们其实某方面一致的。
离开的这个人，都是他们在乎的。
伤心，也是一致的。
江淼顿时，没有跟秦凛寒计较的心思，只怔怔然叹息：“我至今还不敢相信。蒋墨生怎么就这么离开纪瑶姐了呢？为什么没有奇迹发生呢？”
秦凛寒看着江淼认真的神情，却是微微点了头：“我也希望，他们能好好的。”
可惜……
秦凛寒一直觉得自己冷情，但此时，他是真真的感受到了，他从心底生出来的难过。
甚至在听到医生话的时候，他那如遭雷击的恍惚。
他当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自己做了噩梦。
可怕的噩梦。
可惜，江淼跟纪瑶的反应，都在说明着，什么是真实。
江淼说，如果有奇迹发生就好了。
他也在想，即使现在这个奇迹发生就好了，他可以不计较刚才的悲伤只是被上天耍弄了一回。
可惜……
纪瑶还在哭，还在叫喊，她还不接受这个事实。
江淼跟秦凛寒都只隐约听到只言片语，却还是难掩身在其中的悲伤。
忽然纪瑶像是哭累了，伸手抓住蒋墨生的胳膊，嘴角勾着唇，淡淡笑了起来：“蒋墨生，我以为我能接受你可能会离开我的事实，但事实上，我根本接受不了。所以，你原谅我吧，我要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