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中的方洁被拍得异常清晰,我把视频发布到网上不久,很快点击量就上万了。
方洁身为一个公众人物,平时在大众面前塑造的善良可爱的荧幕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这下视频一经发布,立马在网上掀起了轰动。
网友纷纷在评论里讨论起来,原先是粉丝的牵强的想要替方洁洗白,黑粉则一贯持冷嘲热讽的态度,明里暗里指对着方洁怪声怪气的讨伐。
方洁的团队自然急着想要把视频压下来,可是始终是晚了,不少人提早把视频保存了下来,在网上大肆转发。原本方洁长得有些凌厉的脸就不太有路人缘,这下子更是直接败光了,路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纷纷认为方洁这下大概是要凉了。
视频发布后不久,很多记者就打听到了视频中的咖啡馆,围堵了过来。
我透过店中的落地窗朝外望过去,乌压压一大批的记者拿着话筒和摄像机单反之类,匆匆赶了过来。方洁正吵得欢,红着脖子同那女人快要打起来一般,哪里会注意到这些。
不出半分钟,那些记者便破门而入,方洁当场愣在原地,脸色极其难看的停止了争吵,在一片镜头和闪光灯下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请问方洁小姐,刚刚有人在网上发布了一段视频,视频中您正在和一位路人激烈争吵,用词极其偏激,请问您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那些记者快要把话筒塞到方洁嘴巴里一般,方洁看起来像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一般,一把拉起旁边那女人的手得体笑道,“没有的事情,我正和我朋友闹着玩呢,你们误会了。”
那女人却丝毫不领情,猛地甩开了方洁的手,喊道,“谁跟你是朋友?!你泼了我一身咖啡,不但不道歉,还反过来骂我,我可不会交这么没素质的朋友!”
那女人一开口,记着又接着把镜头给到了她身上,请求她把过程仔细叙述一遍。方洁解释无用,眼看大势已定,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将要面临些什么一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蓦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前前后后地找着些什么。不用多想,方洁大抵想到了偷拍视频的人是谁,这下子才想起来找我。
只是我在记者们闯进来之前就已经悄悄地离开了,坐在入口处的一个小小的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压低了帽檐偷偷看着。
方洁找不到我,又不能在记者面前大动肝火,只好默默隐忍着。我坐在不远处止不住的偷笑,见方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模样,只觉得分外解气。
为了不让记者和方洁发现我,没过多久我就起身离开了。后续在网络上一定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也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即便这一次的风波方洁团队能堪堪压下去,也一定会对她造成不小的影响。我没有任何损失,方洁这次却只能闷着声吃亏。
刚刚离开咖啡馆,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我摸出来一看,是方立,迟了两秒接了起来。
“怎么?”电话那头有些嘈杂,隐约还有求饶和哭泣的声音,我心下一沉,开口问道。
“有时间方便见个面吗?我已经抓到路海了。”方立那低沉又格外平静的声音,同他电话中那个颤抖着呻吟的声音像是分成了两个鲜明的极端。
莫名地,听到路海的名字,再听着方立电话中的背景音,我的心情慢慢一点点晴朗起来。
“当然,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方立轻声呼了一口气,“在南码头那个大厂里,你来吧,我等着你。”
听到地点是南码头,我的瞳孔瞬间缩了缩,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跟方立应了下来挂掉电话,当即打车去了南码头。
路上,我看着急速向后移动的绿化带,脑海里满是那天在码头找到张雪时候她的样子。她身上斑驳的痕迹和干涸的血液,无一不在提醒我,我该替张雪把她经历过的事情,在路海身上一点一点讨回来。
南码头依旧是没什么人,同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码头入口处停着四五辆黑色轿车,本来就不大的南码头,这时更显得有些拥挤,还带些压抑。
我快速走向大厂,还未到门口就已经隐约听到了里面的求饶声,不用多想,那一定是路海。我暗暗攥紧了拳头,踩着高跟鞋迈了进去。
“安妮。”方立在大厂门口拉了张椅子,一边坐着一边抽着烟等我,看到我之后掐了烟,站起了身子。
“我已经把他抓到了,打了一顿之后什么都承认了,你可以随便处置,绝不会有人来替他求情。”
我看到他身后,大厂的另一头,几个身形彪悍的人围作一圈,底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双手被麻绳捆住的男人,浑身血迹,低声呻吟着。
“他就是路海?”我看了眼,又看向方立,问道。
方立点了点头,“安妮,你要知道,这是因为你,我才愿意亲自做这么脏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怨言,如果是你,我心甘情愿。如果你以后还会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你大可以告诉我,我会像这次一样,立即帮你摆平,不论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路海的方向。方立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转身朝那边走过去,示意我跟上来。路海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蜷缩着,一看到方立,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跪坐在地上,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簌簌向下滚着。
“方……方总,饶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方立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声道,“安妮,你说呢。”
我慢慢走上前,笔直站立着自上而下俯视着他,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阴鸷,路海浑身抖着,没有说话。
我就盯着他看了三分钟,什么都没有说。路海实在忍不住了,张了张嘴,就在那一刹那,我像是用尽我平生所有的力气一般,抬起穿着尖利高跟鞋的脚,狠狠地往路海心口上踹了一脚。
路海当即被我踹地跌倒在地上,咳了一声,嘴角慢慢淌了猩红的液体。
“把他关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