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前婆婆经常给方立打电话诉苦,说她多么多么不容易,而方立多么多么不孝。方洁和孩子也时常被她拿出来说,目的自然也是和从前一样,为了让方立自责。
我不知道方立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她,在我看来这只是愚孝,不管对错一昧相信只会让自己更为难,同时也让我和方洁更为难而已。
思虑良久后方立告诉我,他还是要回家。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既然你已经决定那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要回家去么?”我生气不想搭理他,这次不管他再辩解什么我都不会再轻易的原谅他。
方立也听出我生气了,他的神情很为难:“你在生我的气?”
我面无表情的摇头,意思就是我确实在生气。
“没关系,你要走就走吧。”我冷冷的说。
“其实我也不想……但是我妈她患了肝癌,我必须得回去看看她,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妈啊。”方立向我解释,可是我根本不想听。
“所以我并没有拦你。”我看着他,心里不知怎么涌上一种莫名的悲哀,我知道自己确实是喜欢方立的,可是我跟他在一起是出于对他不好的目的,这本身就自相矛盾了。更矛盾的是我居然会因为他要离开而难过,我真的不能理解自己。
也许是心里挤压已经太久,此刻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我还是忍不住对他说:“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一直都说我明白你的苦衷,可是我的苦衷你却从来不明白。”
“对不起……”方立低头注视着我,忽然伸手抱住我似在安抚我的情绪。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么?”
“我不想让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为难,我妈她得了肝癌,医生说一定不能让她生气,我们先忍一忍,等我妈做了手术身体有所好转之后,我会向她摊牌,把我们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并且和方洁离婚。”
他一句比一句诚恳,可是我心底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难受和怀疑。
“我知道你是真的想和我结婚,你之前说过的话都不是欺骗我。”我看着他的眼睛,“可是棘手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忽然冒出来,难道你就没有过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有这么多事情出来,而且事件的源头都是同一个人么?她们已经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只是在想办法逼走我而已。等到婆婆的病好之后,也许又会有新的难题出现让你无法开口,我们的事情就只好一直拖下去吗?”
事到如今我把内心的想法倾泻而出,我知道方洁和前婆婆一直在阻碍我们,如果真的像方立所说的一直等待下去的话,或许我们就真的没希望的。等到方洁的孩子出世……一切就已尘埃落定,我想方洁和前婆婆所等待的就是那个孩子的出世吧。
可是方立为什么不明白呢。
不,他也明白。只是他仍然不能割舍两端,只好一昧的给自己出难题。
我说完这些话后,自知说的重了一点,方立的表情却逐渐缓和下来。
“是啊,其实我知道,可是没有办法,我必须回去看她。”
说道这种地步我已经明白他的心意无法改变,他是心知肚明的一意孤行,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能做的只是等待么?
我绝不会等待。
方立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家中思索了很久,关于我和方立的关系,还有方洁在他心中的地位,要是方洁的孩子真的生出来了,再加上方立一贯的选择,我心灰意冷,他也许就会变成一个很爱孩子的好好先生吧,和我之间再无半分瓜葛了。
既然如此我必须早点开始行动,抢在方洁的孩子出生之前。
其实我对前婆婆这次患病也很怀疑,肝癌……事情会这么巧么,天大的厄运不停的出现在方洁和她二人身上,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每一次都让方立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只觉得蹊跷。
夜里我睡得很晚,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方立抱着孩子在幸福的笑着,醒来后枕头湿湿的,我叹了口气起床整理好东西,既然决定不能坐以待毙,我打算今天去医院调查一下有关前婆婆的病。
我去的时间很早,不过医院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还有不时的咳嗽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倦容。我谎称前婆婆的家属,打听到了负责她的医生,我便去向他打听有关前婆婆病的消息。
医生是一个很高大的中年男子,看到我他眉目间有一瞬间的疑惑,后来这种疑惑消散了,剩下的只有一种防备的笃定,我不知道他对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防备的眼神,并且他的语气也很冷淡,透着希望我快些离开的潜台词。
这医生给人的感觉也很古怪,似乎很不想让我问有关前婆婆的事情,我所问的问题也没有得到回应,他都是用敷衍和简略的话草草回答,后来干脆直接说着“要去工作了”便离开。
看来从医生这里打听不到什么,调查的一开始就碰壁让我有些心灰。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了公司的同事,他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我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打了一个声音很响的喷嚏,我目光下意识的向那边看去,没想到是他。
我于是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关切的问:“是你啊,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是我愉快的笑了笑,道:“其实我没什么,只是有点小感冒而已,我在这里是为了等我老婆下班。”
我灵机一动,急忙问道:“你老婆在这里上班?”
他点点头,看着来往身着护士服的人,甜蜜的笑起来:“是啊,她在这里做护士。”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古人诚不欺我,我暗暗笑着吐槽,如果能从她老婆那里打听到什么就好了。
我便和他一起闲聊,聊的很投机,我借机插入关于想请主治医生吃饭的话题,不过我声称是担心婆婆的病,想请医生吃饭让他多留心些。
后来成功利用他老婆的关系请主治医生吃了饭,我拐弯抹角的套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