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清脆的骰子声,侍从掀开骰钟,露出躺在里头的三颗骰子。
两颗一点,一颗三点。
侍从朗声宣布:“五点,小!庄家赢。”
“什么?怎么会是小?”谢如玥不可置信地抢过骰钟,指着侍从道,“你出老千!”
侍从面上依旧堆着和善的笑:“呦呦夫人,您还怀着身子呢可千万消消气!这输赢在赌桌是常事,您要是只赢不输,那才有古怪呢!各位客官说是不是啊?”
经他这么一吆喝,在场之人无不附声应和。
“说的不错!是这么个理!”
“可不,赌嘛!哪有个不输的!”
“谢夫人可是输怕了,想赖账不成?”
见一帮出身卑微的刁民对她出言不逊,谢如玥啐口骂道:“混账!本夫人怎会赖账?”
“那您还接着赌吗?”侍从上扬的嘴角含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谢如玥面上挂不住,更是输红了眼,赌气道:“赌!当然赌!”
说不准再赌一把,她能把先前输的银子全都赢回来呢!
“夫人,咱们没银子了!”巧菊小声拦道。
谢如玥冷着脸,命令道:“去柜台借一千两银子!”
巧菊愣住,继而苦心劝道:“夫人,若是这把也输了,咱们可就真完了!”
谢如玥一巴掌甩过去:“快去,费什么话?”
巧菊委屈地含着泪,揉了揉脸颊,还是替她去赌坊柜台借了银子来。
侍从瞥一眼谢如玥手中的银子,笑着问道:“夫人,这回还赌大?”
谢如玥思虑良久,左右徘徊的手终于在桌上落定:“赌小!”
“好嘞!买定离手!”侍从复又摇晃骰子一圈,“啪”地撂在案上。
众人屏住呼吸,目光都紧紧钉在骰钟上。
谢如玥更是咬紧了银牙,额头上冒了一层密汗。
苍天保佑!一定要是大,否则她可真就倾家荡产了!
可惜天总不随人愿。侍从揭开骰钟,露出里头的十六个点。
“十六点,大!庄家赢。”
“大?我又输了?定是你出老千!”谢如玥这下是真急了,顾不得身份上前就拽侍从的衣领。
侍从却并不害怕,脸上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夫人尽管来验,若找出有哪里出千,您砍了小的的脑袋!”
谢如玥让巧菊上下搜罗一圈,愣是没找出什么机关来。却又不敢再赌,只好惺惺作罢。
侍从抻了抻衣领,笑问道:“谢夫人还赌吗?”
还没等谢如玥一置可否,巧菊先答道:“我们不堵了!”继而低声对谢如玥道:“夫人,您当心气坏了身子。咱们真的不能再堵了!”
谢如玥一口银牙快要咬碎了,将桌上银两骰子拂了一地,愤愤离去。
侍从冷笑:“夫人慢走!”
阿秦在楼上看到这一幕,十分解气地拍起手来:“活该!赔死她才好呢!”
苏长卿朝秋英一晃指头:“秋英,派人跟上,千万别被发现了。”
“是!”秋英应道,快步出去。
俞知杉将扇子在手里翻了个花:“公主怎知谢如玥现在是去找奸夫了?”
苏长卿轻笑一声,神情不以为意:“谢如玥最是趋炎附势,嫌贫爱富,选的姘头自然也非富即贵大有来头。明日就要给下人发月钱了,她再不去找情郎救急,难道等着事发不成?”
说完她懒洋洋地站起身,伸了一个好的懒腰:“走吧,咱们也跟上,看看那个敢给宁轩王待绿帽子的奸夫究竟是何方神圣?”
……………………
一处偏僻的宅子里,谢如玥独自一人在屋子里焦急地踱步。
“这么急叫我出来所为何事?”门帘被人掀开,于潇一脸不悦地走进来。
他方才正与新勾搭的人妇打得火热,正欲成了好事,却被巧菊找到匆匆叫来,自然是扫了兴致。
见于潇终于赶来,谢如玥面上一喜:“你那有没有银子?我有急用。”
“银子?”于潇慎重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握着宁轩王府的金钥匙,居然来问我有没有银子?真是笑话!”
谢如玥苦着脸道:“最近账上出了亏空,放出去的债又收不回来,你先借给我补上一些。”
于潇冷笑不已:“姑奶奶,您瞧着我于潇像有钱的样子吗?”
听出于潇话中冷漠,谢如玥心中自是不忿,却只得放下脸面求道:“我知你平日素来大手大脚惯了,可我从前接济你那么多,也该剩些啊?你便借给我渡渡难关吧!”
于潇不吃这一套,朝她冷冷一拍手:“一穷!二白!”
谢如玥登时便气急了:“于潇,你好狠的心啊!枉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竟一点旧情也不念!”
于潇耍起了无赖:“谢夫人别这么说,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谁又吃亏了呢?咱们高兴的时候,你可叫的最欢!”
“你!”谢如玥眼睛一横,抬手便要朝他脸上扇去,却被于潇反钳住手腕。
于潇漂亮的眉眼微微向上挑着,勾起她的下巴淫笑:“老实点!你若是态度好些,兴许我一高兴,还能借你一些银子周转。”
谢如玥变得也快,身子一软便倒在他怀里,握着他的手摸向自己半大的小腹:“于郎,你看在咱们孩子的份上,就帮如玥这一次吧!”
“那就要看你如何回报我了。”于潇说着,便挑开她的外衣。
二人搂在一块,扯拽彼此的衣裳,罗衫落了一地。
正当于潇抱着谢如玥刚刚上床时,却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响:“够了!再脱下去可就少儿不宜了!”
二人一回头,便见苏长卿捂着阿秦的眼睛,一脸嫌弃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俞知杉和几名下人。
谢如玥慌忙拉起被子掩了一床春色:“苏长卿,你怎么在这儿?”
苏长卿松开遮在阿秦眼睛上的手,耸肩道:“很明显,我来抓奸啊!”
“你听到了多少?”谢如玥冷声质问。
苏长卿抬起尾指挠了挠耳朵:“很不幸。你们说了多少,我就听到了多少。脏死了!”
谢如玥再看看苏长卿身边的俞知杉,便想明白了今日的因果。她冷笑着对苏长卿问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苏长卿亦是笑着点头:“你还不算太笨。”
她复又看向于潇:“于将军,别来无恙啊?这么不巧,被我抓到了呢!”
于潇此时已经穿好下装,往旁边的窗子瞥一眼:“捉奸捉双,拿贼拿赃!苏长卿,你以为凭这么几个下人就能抓得住我吗?”